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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臂挂崖太久,指尖似乎都因血液倒流而泛白。
常景好听见他倒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撑得住麽?不然换我来?」
「罢了,太不体面,我还撑得住呢。」
「他们应该是把这东西凿穿了,匕首插不进东西,自己掉了。」
常景好边道,边缠绕软帛将匕首收回来。
寒光一闪,裴佑之瞧见了她手指还在刀刃上摩挲。
他忙喊:「毒!」
「嗯?」常景好看了眼匕首,从容道:「奥,你说这个啊?我百毒不侵。」
「……」
咚!
巨大的重物摔落声,紧接着天光大亮。
刺眼的光束毫不留情投下来,两人没忍住蹙眉闭了闭眼。
「好好!」「裴大人!」
「快!快救他们上来!」
争先恐後的呼叫声闯入耳内,混乱丶不耐,还有几份焦急的真心。
长绳被投下来,裴佑之抓过,绕着两人的腰系上结,旋即拽了拽绳子,示意上面可以拉了。
全身终於疏通的感觉让他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常景好也终於瞧见他的面色唇色皆有些惨白。
骤然对上裴佑之饱含深意的目光,她先是不解,继而连忙埋在他脖颈间,呜呜低声哭起来。
几双温热的手小心翼翼搀扶住自己,常景好全身一轻,不知被谁拥入怀中,女声一吸一断的抽泣声在她耳旁萦绕。
「好好,我丶我以为你…呜呜……」
言未尽而意已满。
常景好望着周围的断壁残垣,灰烬丶处处焦黑丶灰白烟雾弥漫。
此时应是天刚破晓,杏黄阳辉欲曙天,光很淡,於是笼在她们身上显得有些单薄,但这些拥抱裹在常景好身上却格外繁重。
她缓缓伸出双手穿过两人腋下,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背,道:「我没事了,别哭。」
常溶溶闷头抱着她哭:「你还没给我过生辰呢,我才不许你出事!」
常景好:「……好。」
常皎皎许是也陪他们找了一夜,染了寒露,她掩面咳嗽几声,才道:「待会儿让冬窈姑娘给你瞧瞧,别落了什麽病。」
直至此时,常景好才理清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
除去地上地下的割裂感,是她头一次发觉原来被人抱住像是火烧,且她希望这火可以烧得再旺些,好让她们看起来单薄的身影不会觉得冷冽。
常溶溶忽而松开她,朝旁处招手:「冬窈!冬窈!」
冬窈正给裴佑之处理着肩头伤处,人声噪杂,她没听见常溶溶唤她。
常溶溶来不及交代身旁丫头,自己擦了擦脸便起身朝那边快走。
「好好,来,去旁处歇着,这里还需处理。」
常皎皎扶着她起身,两人往前院走。
常景好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见裴佑之右手支额,倚在游廊旁休息,双眼微阖,眉心还蹙着,模样看起来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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