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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草莓蛋糕
即便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将蛋糕放进了冰箱,但是等李不周晚间再拿出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曾经融化过的痕迹。
点缀在中央草莓附近和蛋糕体周围一圈的奶油都坍塌了下来,破坏来原本的可爱与甜美。
李不周在陈榆用打火机点上蜡烛时,将家里的最後一盏灯关掉,转眼间,橙红色的烛火在狭小的空间里跳跃起来。
李不周买蛋糕的时候还问店员要了生日礼帽,扣上卡口,稳当地带在了陈榆的头上。
“真漂亮。”李不周熟练地夸他,好像不管什麽样的饰品戴在陈榆身上都很合适。
但对于蛋糕,对于蜡烛,对于礼帽,有关于这类庆祝的仪式感,陈榆向来都是抱着不屑的态度。
与其相信吹下蜡烛就能让愿望实现,陈榆更愿意相信天上会在某一日掉下馅饼。
这种天真幼稚的做派,与他并不相符。
但却就会在这种事情上做到极致,似乎认定,蛋糕丶蜡烛和礼帽这三样东西都是理所应当,天生就该捆绑在一起的。
哪怕今天也并非什麽生日或者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李不周都会坚持要在蛋糕上点上蜡烛,自说自话地为他带上那顶丑到不行的廉价塑料帽子。
而陈榆今天,也不想扫了这份兴致,又或许他确实有心愿想要被视线。
所以,在李不周给他带上那顶王冠的时候,他也没有进行任何只言片语的不满,顺从对方的动作,并双手支在桌面上,交叉握成了拳头。
有一滴红顺着低熔点的蛋糕蜡烛上流下来,而在它即将滴落到蛋糕上的时候,陈榆也把手举到了眉心,如同面对神明的信徒,虔诚地闭上了眼。
他曾对着那座玉面观音许过一个愿。
他许愿,能够让李不周自己心甘情愿地再回到自己的身边。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也几乎是不尽如人意的,但起码,当下的这个结局是好的。
即便闭着眼睛,陈榆也能感受到来自身边人的体温与呼吸,这是他在梦里所绝对体会不到的。
在後面被送出国,强制在医院救治的那段时间里,陈榆时常能在晚间的梦里遇到李不周。
各式各样的李不周,有背对着他在厨房备菜的,有撑着脑袋在书桌面前看报表的,还有躺在他身侧熟睡着的,每一天,好像都不一样。
于是,渐渐的,比起白日,陈榆会更加期待着黑夜的到来。
他时常会在下午时分,便透过病房的窗外,望向天空中太阳所悬挂着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一点点地再从西边落下,那似乎是唯一一件令他能産生兴趣的事了。
再睁眼,眼前的烛火依然在摇曳着,纯白的奶油就像是清晨黎明时刻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但他的身後却是星光闪烁的黑夜。
陈榆不怕被黑暗所笼罩着,但他反而怕明亮的白,刺痛着他的眼睛,灼烧着他的皮肤,也在他的心口上留一下一道永远无法彻底愈合的烫伤。
现在,这个伤口却在慢慢地自行恢复着,虽然有时候还是会疼得泛痒,反复折腾着他,但却也也是充满甜蜜的,就像蛋糕上的奶油一样。
会腻,但脑海里会永远记着这股甜。
“开灯吧。”
陈榆转过头,对坐在自己身侧的李不周说道,也是示意对方自己的愿望许完了。
对方点点头,起身按照他的指示做了。
等李不周回来,他刚弯腰准备做回椅子上,眼前就闪过一道影子,下一秒,他的鼻尖上就沾上了原本还待在蛋糕底盘上的奶油。
李不周被抹得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地对上了眼底闪着戏虐和狡黠的陈榆。
身前人的傻样成功逗乐了陈榆,趁对方脑子还没转过来,陈榆又顺着边缘融化的奶油,在李不周侧脸上滑了一下。
比起先前在鼻尖上的轻轻一点,这次的用量可是实打实的。
陈榆突然明白为什麽有人会喜欢在别人脸上抹奶油了,就刚刚在李不周脸上剐蹭的两下,让他绝对这个玩法还不错。
大概两三秒後,李不周才回魂,意识到陈榆在自己脸上抹了什麽,无辜委屈地嘟囔:“你又欺负我。”
陈榆眼中的笑意更浓,嘴上说着我怎麽又欺负你了,手上却是没停地把李不周脸上的奶油抹开,给他画了一个猫咪胡子,左右两边各三条。
李不周坐在位子上,无奈地抿着嘴,随陈榆在自己脸上发挥自己的艺术细胞。
但他也乐意陈榆能够耍耍这种少见的孩子心性。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李不周就觉得陈榆好像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盒子里面,条条框框地限制着自己。
唯有这种时候,陈榆似乎才愿意从这个盒子里探出来身子,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这样的陈榆明媚动人,完美得让他前所未有的贪恋。
陈榆创作完,曲着手指擡起李不周的下巴,满意的看着自己画了一分钟都不到就完成的杰作。
而这只由他亲手绘制出来的作品,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目光炽热,有种说不出的痴迷和沉沦。
是最虔诚的信徒向神明,亲手奉献出的,属于自己的灵魂。
陈榆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了,带着逃地撇过脸,扯过一边放着的纸巾,开始慢慢把方才胡乱涂抹在李不周脸上的奶油擦去。
李不周很安静地坐着,微微擡起下巴,方便陈榆擦。
“弄眼睛里了?”
见李不周忽然将一只眼睛闭起来,还往後躲了一下,陈榆便懊恼自己是不是玩过了。
他立马从位置上站起来,托着李不周的下巴让对方别伸手去揉。
李不周的喉咙里发出轻哼,本来都已经举到半空中的手转了个方向,搂上了陈榆的腰,暗地里稍稍用力,就让对方更靠近了一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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