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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鹤玄略一凝神,轻轻拨开齐腰深的蒿草,「我去找太子,你不要再上山,注意安全。」
淡淡的花草香气中夹杂着血腥气味,李惟点了下头,打算先暗中观察情况,不过,等裴鹤玄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寺庙中就传来兵器交接声。
太监丶宫女四处流窜,太子大惊失措,瘫坐在地上大喊呼救,「来人啊!有刺客!」
郑懿险些被逃命的人撞倒,好不容易爬到太子身边,死活也没能把人拽起来,焦急道:「太子殿下,我们先躲起来吧!」
院子遍地都是尸体和污血,太子向来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吓得双腿酸软。
一直在暗中跟随的杨序澜忽然现身,拎起他的手臂,径直把人提了起来。
郑毅盼到了救星,神情激动,「是杨指挥使!」
混战之时,太子差点小命难保,想着杨序澜武功高强,便抱着这个救命稻草不松手,「指挥使,你来的实在太及时了!」
「是裴詹事让我在暗中警戒的。」说完,杨序澜急忙转身应敌。
郑懿搀扶着太子往後退,嘴里念叨着,「裴詹事做事实在是太周全了!」
杨序澜心中暗骂一声,他带着个累赘,无法恋战,只得吩咐仪銮司将刺客拦下。
部署完毕,杨序澜二话不说就扛起太子,跟着院里的小僧从後门逃出来,碰见了裴鹤玄。
裴鹤玄神情肃然,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这是两拨人马,你先带着太子离开此地。」
太子和郑懿脸上同现出惊惧神色,「两批人?!」
「那你怎麽办?」杨序澜心下凛然,把太子扔上马背,「他们刺杀的目标尚且不明了,你也很危险。」
裴鹤玄眸色深沉,一眼望不到底,「太子的安危最重要,你亲自带着他离开。」
太子面露惶恐,抓住裴鹤玄的衣袖,几乎脱口而出:「你跟我们一起离开吧,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对方人数不明,我得负责把他们引开。」裴鹤玄抿了一下唇,把准备好的马匹给了他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西走。」
杨序澜没再犹豫,立即带着太子离开。
「裴詹事!」太子的呼喊声如同生离死别。
裴鹤玄来不及嫌弃,紧接着就让人把这条小路拿树枝做了遮挡,带上一批仪銮司的人,去了另一个方向。
黑衣人突破防线,冲近围墙尽头之地,人早已不见踪迹,为首的男子人高马大,身形彪悍,手里提着一把斩|马刀,刃长三尺有馀。
「今晚必须宰死一条狗。」说着,他转身去了裴鹤玄那条路。
身後人影幢幢,尽是兵器碰磕之声,那些人追得紧,裴鹤玄也有些无奈,他身上的暗器在逃的路上已经扔出去一半,这会儿再对付他们恐是有些吃力。
不仅如此,他身後这批人的实力过於强悍,应该不是什麽死士。
为首的男子瞥见刀光,蓦然停住脚步,看向不远处的树干,冷笑一声,「躲起来可不是什麽明智之举。」
月色朦胧,四周黑沉沉的,静得可怕,裴鹤玄抵在树後,身上顿时生出一把冷汗。
如果正面硬刚,他绝对会被劈成两半,但他无论如何也躲闪不开。
男人提着刀逼近,与周围的人隐隐成包围之势,裴鹤玄惨然一笑,侧耳听着脚步声,摸出袖子里的毒针。
几人正要交锋,恰恰赶上时候,李惟不知从哪捡来一把刀,蒙上面,抬脚踹倒一人,趁着电光石火般的空隙,拽着裴鹤玄冲出包围。
裴鹤玄如同噩梦中骤醒过来,大吃一惊,喊道:「你疯了!」
李惟来不及说话,刚逃出几步,那群人就追了上来。
一条急湍的溪流拦住了去路,裴鹤玄面色惨白如纸,心里也不是滋味,攥着她的手,「你是过来跟我殉情的吗?」
「不太想......」李惟心下惴惴,挡在他身前,微微转了一下刀刃,紧盯着前方走过来的人。
「跑过来一个送死的。」话落,那人身形倏闪,毫不留情的挥下斩|马刀。
李惟横刀回挡,两人劲力相抵,叮当一声,溅起了几点火星。
下一刻,那人手腕往下一沉,李惟只觉得手腕处火辣辣的一阵酸痛,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此人力气凶悍,和之前遇到的土匪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僵持之下,裴鹤玄见状,连忙从袖中甩出燕尾镖,朝着那人要害射去。
那人侧身闪躲,李惟趁着他兵刃走空,倏的一刀斜削他的手腕,却被一脚踹开。
李惟的刀法大开大合,颇有锋芒,但阅历尚浅,出刀时完全顾不得护身,而那人只同她过了一招,便发现了她的弱点。
「暗器涂毒,小人所为。」那人占尽上风,有恃无恐,提刀再上。
适才李惟的手腕就已经断了,现下这一刀,她也只能咬紧牙根,硬着头皮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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