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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李惟灭了火把,将看守村民的暗哨直接抹了脖子?,亲自带着他们去往暗道,「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出口有人接应你们。」
方云犹豫了一下,拽住了她的手,「那你呢?」
李惟道:「你们先走,我负责断後。」都是些妇女儿?童,走不了太快,若是被土匪发现,很快就会被追上。
而且,还有几个孩子?和女人在酒席倒酒,没办法跟他们一起离开。
确定人都离开後,李惟搬来一块木板挡在了墙缝,抖落了袖口的灰尘。
粱瑄大步朝她走来,焦急道:「胡灼去屋里找你了。」
李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抬眸注视着他,「粱瑄,我想请问你一件事,你跟寨里的人是什麽关系?」
乌云掩月,满地寂静,粱瑄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什麽意思?」
「从昨夜摸排寨里的情况,发现暗道,再?到送他们离开,事情都太顺利了,」李惟顿了一下,「想来没有你的暗中帮助,我应该早就暴露了。」
粱瑄一阵欲言又止,随即笑了一声,不疾不徐道:「李大人,我们可以合作。」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李惟挑了挑眉梢,道:「我还没沦落到和土匪一家亲。」
「你和雍州战马一家亲,」粱瑄抬步朝她走过去,目光毫不闪躲,「李大人,你现在可能不知道,西北已经乱了,雍州刺史害怕惹事上身弃城而逃,结果被屈伟光一刀斩於马下,现如今雍州是屈伟光说了算,你若是想合作,我可以帮到你。」
两人俱是各怀心思,但?李惟的胃口被钓的死?死?的,道:「条件。」
粱瑄笑了笑,缓缓说道:「你我同梦。」
李惟眼珠转了转,身上透着一股凌人的杀气,猜测道:「杀了他们三个?」
「不错。」粱瑄仍是不动?声色。
男人都有毒,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最?烦和这种人打交道了,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满肚子?坏水,简直跟赫连熙一个揍性,怎麽就都让她碰上了,李惟心中暗骂了不知多少句,眸中精光凌厉,「你什麽目的?」
粱瑄叹息道:「我当初,想建立的是一个避难所。」
「你最?好是这样。」李惟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屋里一个瘦猴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喝了蒙汗药不省人事,转眼间,就成?了刀下亡魂。
想来还一个张百泉,李惟环视一圈,正准备离开,结果屋外忽然?传来叫喊声,「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潜入山寨,放走了人质!」
门外一阵骚动?,脚步声纷沓而至,李惟轻轻靠在墙上,见?有人破门而入,脚尖一勾,猛然?将长凳踢过去。
张百泉见?屋内的情形,霎时痛呼,「老大!」
胡灼和诸葛聪慧都躺在血泊里,他大步冲上前,高声喝道:「死?贱人,我要为?我大哥报仇雪恨!」
李惟暗暗发愁,想到剩下那几个人,也不知道粱瑄能不能护住。
盛怒之下,胡灼连声呼喝,几息之间,土匪们举着火把蜂涌赶来,将屋舍层层包围。
火光映照下,李惟从窗户缝瞥了一眼,眼神变得格外幽凉,心中更?愁。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张百泉按耐不住,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去把人给我抓过来!」
那几人吓得一哆嗦,看着屋里的尸体心里害怕,但?不敢抗命,只好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电光火石之际,忽然?有人大喊,「官府的人围上来了!」
怎麽会在这个时候呢?李惟深吸了口气,没能想明白这其中关窍。
叶声婆娑,山寨门前,赫连熙一身黑底描金的蜀锦,眯起眼睛,手里掐着枯叶,周身气势骇人。
杨序澜手搭在刀柄上,「里面太危险了,陛下要不在外面等一会儿?,臣抓到人立刻带过来。」
「朕不想再?放走她。」赫连熙眼神死?气沉沉,有种隐晦而残忍的癫狂,慢条斯理地抬脚进了山寨的大门。
胡灼和诸葛聪慧已经死?了,土匪意识到事态紧急,一群人面面相觑,扔下兵器逃了。
唯有几个算是心腹之人拿着刀冲进屋舍。
一声声兵刃的铮铮撞击。
长夜犹未尽,张百泉嗓门提得更?高了,突然?间纵身跃起,「死?贱人,你敢杀我大哥!」
李惟心头笼罩着一股躁意,抬脚把人踹飞出去,後背撞在树上震得他骨骼发麻。
周围的人抓住时机纷纷拔出兵刃,一拥而上,悍然?扑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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