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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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第3页）

下一瞬，他修长指尖摁压在她眉心，碰触之处肌肤乍然暖流点注涟漪而开……<p>

“解心缚，断禁锢，观前生，尊我令——”他低叱一声，“破！”<p>

电光石火间，宝圆的上一世丶上上一世丶上上上一世……三世如同镜花水月霞光掠影般出现在他脑中识海之中——<p>

前三世，小小的宝圆都是头梳小道髻，身穿粗布道衣，四处流离托钵化缘，竭诚捉鬼降魔，济世助人……<p>

她背着竹篓，系着小金钱剑，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p>

在繁华的京城里，劝服了被负心汉辜负而作祟的女鬼；在偏僻的野山一处乱葬岗中，默默摆坛超渡了百名魂魄……<p>

也几度因着道法不高，差点被厉鬼给生吞活剥了，最後若不是仗着腿脚灵光，恐怕早就成了鬼魅月复中餐<p>

小宝圆拖着受伤狼狈的身躯，犹乐呵呵地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我跑得快”<p>

……曾有施饼给她的大娘忍不住问：“道姑，你这般三餐不继，风雨无阻，不觉得辛苦吗？”<p>

“不辛苦”小宝圆一身灰扑扑却笑容温暖，感激地行了个道家稽首“多谢大娘布施，祈愿大娘阖家和乐安康”<p>

……也曾有文人墨客在山间亭下吟诗作画，见她拾岩梯而上，一步一膜拜，脚下象征着“云游十方，无量度人”的十方鞋已磨破，彷佛随时都会磨出血来，不由高声问——<p>

“小道姑，你这求的是什麽？”<p>

小宝圆挥汗如雨，闻声憨然一笑，“贫道求，终有一日能得道”<p>

“得道升天，好做神仙吗？”文人墨客们语带揶揄<p>

“不求做神仙”她轻轻道<p>

“不求做神仙？那你求得道做甚？”文人墨客们奇了<p>

她没有回答，只是腼覥地笑了笑，继续低头一步步地往山巅之上走去<p>

——这三世，彷佛冥冥之中自有因缘，宝圆都降生于贫困之家，父母见她是女娃儿，便悄悄儿将她扔在道观门口，他们想着，道观内都是出家人，修行者慈悲为怀，总会给孩子一口吃的吧？<p>

宝圆就这样，经历三生三世，在道观长大，埋首修行习道，下山济世助人，她从一个驽钝善良的小道姑，渐渐走过日升月落，历经沧桑……直到白发如雪，最後孑然一身地抱着小金钱剑，在某处孤零零地死去<p>

魂入地府，再饮孟婆汤，乖乖排队，再复轮回……<p>

——得道何其太难？<p>

——难道正因有所求，其心不纯，所以上天偏偏不能教她如意吗？<p>

狐九览着宝圆三生的种种历程，心中酸涩抽痛难抑<p>

“你得道不求做神仙，那求的是什麽？”他沙哑低问“枉自吃了那麽多的苦，受了那麽多的累，助了那麽多人，又落得了什麽好？”<p>

狐九不明白，她怎麽会落得这番境地？<p>

天道不是一向最公道的吗？<p>

就算不能让她就此得道，亦未能成仙，可以她三世累积之功德，今生投胎到富贵和美人家也是足矣，但为什麽她一样走了老路子，一样出生就被穷困父母遗弃，周而复始，做着无用功？<p>

这当中……究竟有何蹊跷？<p>

狐九不死心，他再施咒法，想继续往上回溯，可却撞上了一堵透明却坚硬的光墙，纵然全力施为，也巍然不动<p>

他认出了这堵光墙是自己施下的禁咒，那熟悉的光和青丘天狐之咒静静而坚韧固执地流转着，便是在他这个施咒之主面前，依然破除不开<p>

“这怎麽可能？”他皱起眉头，不愿置信<p>

宝圆闭着眼，等了许久，可等到她都快睡着了，除了眉心被狐九修长指尖点着的地方暖暖的丶舒服得让人有种打呵欠蜷缩起来的冲动外，什麽也没想起来<p>

“……九哥，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p>

狐九颓然地收回了手，瘖哑道：“嗯”<p>

她睁开眼，看见他沮丧黯淡的神情，心里也有点难受“对不起，九哥，我真的什麽都没想起来”<p>

他俊美妖娆的脸庞微微苍白，疲惫地摆了摆手“不怪你——”<p>

“九哥，没关系啦，不管我们以前认不认识，记不记得，可就算是忘了也不打紧……因为，我们现在不也一样又认识了吗？”宝圆略微笨拙地安慰他“我下辈子努努力，不要再把你忘了就好呀！”<p>

狐九蓦然擡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p>

眼神之炽热，宝圆被盯得又一阵脸红心跳，赶紧低头无声背诵起道德经……这才勉强镇定了下来<p>

九哥真是大好人，超热心，对于她这个才认识三天的……实习生，也太照顾了<p>

——只不过，他们上辈子真的见过吗？认识不认识又要紧吗？<p>

宝圆也不知道他为什麽非纠结这点，还纠结到常常头痛胸痛伤自己身体，实在十分没必要呀<p>

“宝圆，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他盯视着她“让你亲口告诉我，当时，我们究竟发生了什麽？”<p>

“……”宝圆一呆，都想给他拜下去了<p>

大哥，您还没纠结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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