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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也不耽搁,随即从边上拿起两根竹棍,递了一根给陶苓,自己则举着竹棍挤向人群:“让一让,让一让,烦请各位有序排位,切勿推搡,否则,棍棒可不长眼啊!”
人群中有人不服气的抓住了舒曼的竹棍,想要将这碍事的竹棍夺走。舒曼见状立刻握紧竹棍,却因为人群太拥挤而不好发力,竹棍一点点的从她手中滑走。
“啊——”人群中有人大叫了一声。
舒曼手中的竹棍一头松了劲,她擡头看去,只见陶苓跟在她身後一脸无畏。
“看什麽,还不快点清开人群。”
舒曼偏头哼了一声,随後提起竹棍将人群往後驱赶,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
人群经过梳理後,排成三条长龙,一直延续到街尾。陶苓杵着竹棍,掐着腰,脖颈处的衣领被汗水浸湿。她看着长奉楼前正在卖力散粥的陶玱,不禁笑了起来。
她这个兄长,一向不爱多管闲事,更加没有替百姓谋福的善心,要说他的本性,更多是偏向自私自利,怎麽就甘愿应下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看着陶玱手忙脚乱的将包子分发下去,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陶苓见状摸了摸腰间的手巾,正犹豫这样的场合该不该递过去时,长奉楼的管事胡幺儿直接替陶玱擦起了汗。
两人笑语相欢,陶苓额间青筋突起,这该不会要……
她看着陶玱那条慢慢得逞的狐狸尾巴渐渐显露,长奉楼的门匾上突然被一个泥俑狠狠砸了一下,碎裂的土块尽数落下,留下了一点颜料落在黑漆的木匾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将本该热闹的场面凝固到冰点,陶玱见这个飞来之物从自己的头顶落下,当下发怒了。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偷袭本王?牧升,抓到此人剁成八块,喂狗。”
牧升领命,还未出人群,就听有人道:“我人就在此,不过大殿下不能动我半分。”
陶玱看清说话之人,面上的怒气稍稍收起了几分。对方是一个年纪稍轻的女子,长相普通,一双眼却精明的很。
“你为何笃定本王不可动你?”陶玱不屑道,“只要本王想,你觉得皇上会为你说话吗?”
赵忆摇摇头:“不会。”
说话的同时,牧升已经来到她的身侧,一只手便将她按倒跪地,动弹不得。
“大殿下,我没有偷袭您的意思,相反,我想让殿下主持公道,还郧国百姓安宁。”
她的一句话说得陶玱云里雾里,让他主持公道?倒是有些出乎他所料。
一般来说,论公道之言都是报官处理,而这女子却跑到自己面前要求主持公道。若是自己应允了她所说的公道,想来对于自己此次郧国之行只有好处,并无坏处。
父王总说为帝王者要在乎民之所想,民之所愿,他若是在别国也能行百姓之善举,父王定会嘉奖于他,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说说看,你要申诉的是什麽公道?”
牧升放开了赵忆,退到陶苓身侧站着。
赵忆起身看了一圈,最後指着一人:“我要控诉,堂堂御息阁的一等刺探员,竟然就是恶贯满盈的大盗——一叶盗贼。”
此话一处,衆人皆是哑口。
什麽?御息阁天天喊着要抓捕的一叶盗贼,竟然就在自己阁中?就是那个能力一绝的唯一的上阁位?
这怎麽可能?
“这怎麽可能?”舒曼道,“赵忆,这种事不能瞎说,你不要因为被阁主处罚了,就看不惯陶苓,你自作自恶,怨不得旁人。”
“我没瞎说。”赵忆道,“若她心里没鬼,敢不敢跟那些手握泥娃娃的小孩对峙,他们都是见过一叶盗贼的人。”
“对峙就对峙,有什麽可怕的。”舒曼伸手要拉陶苓,却发现对方神色十分怪异,沉默的毫无辩解之意。
她的心不禁在往那不愿相信的方向迈去,嘴上却仍旧固执道:“赵忆,你是怎麽知道那些小孩见过一叶盗贼的真容的?莫不是你胡乱编诓的。”
赵忆对于舒曼的质问并不在意,只是伸手招来了一个半大的小孩,对方一脸童真,一双眼十分透亮。
“告诉他们,她是不是给你娃娃的姐姐?穿着一身黑衣?”
那孩童看着陶苓,露出天真的笑容:“是姐姐,姐姐送我的礼物,姐姐真好。”
孩子稚嫩的嗓音回荡在衆人耳边,人群议论声陡然升起。
“这下你们都相信我说的话了吗?一叶盗贼偷了多少家的金银,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胡管事,你的长奉楼可是一夜间被一洗而空,楼里的姑娘有多少因卖身契丢失而趁乱跑走的?此等仇恶之人,却安稳的待在御息阁里受人敬畏,这凭什麽?”
“是啊,凭什麽?这一叶盗贼害得我们夜夜都睡不好觉,原来是顶着御息阁的身份做坏事。”
“难怪皇城抓了这麽久都没有任何动静,原来贼人就在我们眼底,真是可恨。”
赵忆趁着议论声起,又道:“我手里还有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人证,对方声称亲眼见到过她买了这样的泥娃娃。等对方来了,你便再也没有可狡辩的机会了。”
赵忆盯着陶苓,满眼都是仇恨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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