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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和玩家都垂着脑袋,脖子往下压的低低的,当然没看到神明的神态变化,谈清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看的时候,雕像还是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无悲无喜,温柔且圣洁。
彩排完,村长点烛上香,拿出了笅杯绕着燃烧的三枝香顺时针转了三圈,恭恭敬敬的问取神明的意见:“月神冕下,村子里为您准备了祭典,不知道您对这次的祭典可否满意。”
他投掷了圣笅,在之前的庆典中,村长投出来的第一次基本上都是两个阳面,寓意情况不明,毕竟神明不会直接给予他回应。
这也很正常,祠堂里这尊雕像只是神明的一部分,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狂信徒,他们不能指望自己时时刻刻都能得到神明的眷顾。
但是得不到回应也没有什么关系,村长最擅长的就是揣摩神明的意思,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
只要没有得到否认,不明就是沉默,沉默就等于默认,默认就等于肯定。这一次的仪式是按照以前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会按照原本的流程走。
不出意外的话,就出了意外。村长看着面前的笅杯,这个强壮的汉子如同被风吹过的弱柳,抖的和筛糠一样夸张。
“怎么会?”他投掷的两面都是阴面,神明回应了他,但是给出的却是否定的答覆——不满意。
神对祭品安排的基本不满意?还是说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这一次的投掷并不可靠。
村长重新把摔在地上的笅杯捡了起来,然后再次的投掷一遍,令他十分失望的是第2次投掷和上一次的结果一模一样,月神阁下表示了不满。
诡异是最欺软怕硬的生物,特别是在他们村子里,拥有着强大力量的月神是超然于一切之上的存在,哪怕他这个村长也根本抵不过神明的力量。
难道说这些外来者不够鲜美,神明看不上?还是说月神比较挑食,觉得外来者的力量不够,想要他们村子里的村民。
村长陷入沉思,他那张看起来憨厚老实的脸苦恼得拧成了一团,就像是皱巴巴的梅干菜。
真是的,月神阁下传递信息的时候,怎么就不能传递的详细一点,婚礼的环节明明就和以前一样,到底是哪个部分出了错??
村长决定再试一次,他再投掷了一遍,得到的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
“是神明显灵了?可是不应该啊,还是说有假装神明的存在在装神弄鬼。”
村长回过头,一双眼睛在玩家们身上扫过,他知道这些外来者身上拥有一些特殊的道具,搞不好就是这群家夥在这里左右笅杯的结果。
在这个村子里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村长当然生出过僭越的心思,趁着神不注意,把祠堂里的神明获取的信仰转移到自己身上。
反正月神富有一切,应该也不在乎一个副本里这么一丁点的信仰。这种事情村长偷偷摸摸干了许久,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他的胆子自然就越发大了起来。
窃取神明的力量这么多年,村长的力量膨胀了不少,之前副本会突然升级,玩家全部死亡,就是因为他发挥了远超一个村长NPC应该有的力量。
他的心态也因此膨胀起来,嘴上说的恭敬,但实际上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虔诚的信奉神明。
“既然是这群外来者搞的鬼,那就干脆一次性把他们都杀死。”
刚冒出这个念头,村长顿时感觉如芒在背,高台上的神明似乎能够察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扑通一声,查看情况的村长就跪在了地上。
这个憨厚的汉子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己重重一巴掌:“怎么能质疑冕下?!”
他被迫跪下来的时候,脑袋因为要看着玩家,正好背对着雕像,谈清看着村长艰难的把扭曲的脑袋挪了方向,然后扑通一下跪趴着,砰砰砰开始用力的磕头。
村长脑袋很快的磕红,然后磕破皮,磕出鲜血,谈清这个在一旁听着的人都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拥有了从未有过强大力量的村长的确很膨胀,毕竟他比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强大了太多。从小水滴变成了可以掀起大风大浪的大河,他理所当然的想,虽然现在的自己可能比不过神,但肯定有一战之力。
可刚刚神明的威压狠狠的给了村长一个响亮的耳光。对伟大的月神而言,他不过只是一条窄窄小溪,一个小池塘,而神明却是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一个浪打过来,自己就能粉身碎骨。
他都尚且如此,剩下几个玩家更是夸张得趴到地上,好像整个人都被压进地里,要被压扁成一个人饼。
在生死危机前,时间彷佛被无限制的放缓
,明明只过去一秒两秒,他们却彷佛煎熬了一年两年,甚至是10年20年。
那股可怕的凝视移开了,村长被压得低低的身体勉强能够直起来,玩家也能喘过气来。
原本还有几分自信的红姐现在很是绝望:“月神真的是这个副本的BOSS吗?”
他们还是能够比较容易打得过村民,虽然现在身体受了伤,但是只要用了恢复药剂,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到最完美的状态。
大家可能打不过一千多人,可这段时间在村里摸索,玩家们早就想出牵制村民的主意,村子里喝的水是从小河还有谁尽力打上来的,婚礼当天大家还要吃席,饭菜里不好下药。
但是大家可以在河里和水井里做手脚,只是今天来了祠堂,红姐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低谷,准确的说是直接从高峰摔落万丈悬崖。
老陈和她的感受差不多,他可以说是这支队伍里最高端的战力,也接触过不少强大的诡异,感受过多次生死危机,但是他第1次有这样的感觉。
那是人类面对大自然恐怖天灾的恐惧感,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拚命叫嚣:“会死会死会死!”
小胖子的眼泪从他的咪咪眼中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等他抬头,谈清看到小胖子涕泪横流的样子很是狼狈,一个成年男人,像小孩一样抽抽搭搭:“那种力量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逃得过的!”
这肯定就是一个必死副本,他们还是不用挣扎了,直接自杀好了,这样子的话不用担心自己变成诡异,也不用饱受折磨。
完全没有同样感知的谈清觉得莫名其妙,在其他玩家被压得趴下的时候,他也跟风趴了下来,但是什么都没感知到,等他重新站起来,就看到一群人疯疯癫癫的样子。
进来的时候,谈清就有刻意屏住呼吸,避免吸进什么不得了的香气,刚刚趴下的时候,他也是借助衣袖的遮挡,短暂的利用系统道具换气。
祠堂里和祠堂外最大的区别就是香料的味道,在之前的副本中踩过坑的谈清很容易就把锅推到了香料上:“这些玩家应该是吸入了香料,所以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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