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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船舱,码头上的叫喊声也随之大起来。
“仅一壁之隔,怎么与外头的声音相差这么大?”
方才进了船舱,他们就将注意力落在这些木箱上。如今出了门就如僻静小巷忽然闯入喧哗街市,非比寻常。
“是棉花。船舱里堆了这么多棉花枝,最为隔音。且这船大,船壁足有十多寸之厚。”
即便是从箱中挣脱呼喊,也根本不会有人听见。
她真的很聪明。
谢婴不可置信的低头去瞧沈雁回,她眼眶微红,眼角处还残留了淡淡泪痕。但与方才掉泪相比,此刻举手投足间又显冷静。
棉花能隔音,他读了这么多书,竟一点儿也不知晓。
她会验尸,会烹调,还懂这么多。
“谢大人您瞧完了,小的就锁门。”
李大河今日没有多少扛货的心思,每扛一箱货,他都往这儿瞧上一眼。好不容易等二人出来了,他放下货,一个飞奔,就闪到二人面前。
到底谢大人要看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哪有这样子查案的,连个官差都不带。
为什么还要拉沈小娘子同去!
人又不是官府的,也不查案。李大河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里面的箱子好臭,李大哥,那里头平日里都装什么呀?”
沈雁回轻声细语,捏了捏鼻尖,俨然一副嫌弃的样子。
“嗨,平日都装的鸡鸭。”
李大河边晃荡着钥匙走到船舱门口,正要锁门,“也不知是哪里的客商要求的,非装箱子里。陈哥说是什么山中养的走地鸡,每只都吃得溜圆恁肥,重得很。一只要卖上二百文,精贵着呢。你说这啥鸡不都是吃虫子地龙长的吗,一只二百文,难道吃起来跟凤凰肉似的?”
他头往船舱里一伸,瞧见了舱门口不远处,有一只掀飞的箱盖。
“哎唷我去,这箱子怎么碎了,咋盖儿都飞了,这是咋了这是。这要是陈哥还在,可不把我好一顿爆呲。我搬那箱子我都不敢瞎搬,都是与人小心地抬,生怕弄死一只鸡,要我赔,吓死个人了,二百文的鸡”
李大河还在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转身那么一瞧
谢婴方才穿的外袍,在沈雁回的胳膊上挂着。
而沈雁回,眼角微红,袄裙凌乱,楚楚动人,似是哭过。
这是干嘛呢!这是干嘛呢!
箱子碎了,外袍脱了,衣服乱了,沈小娘子还哭了!
一个想法瞬间迸入李大河的脑海。
淫贼!
“他怎么回事,怎么临了了还瞪了本官一眼。”
谢婴望着李大河远去扛货的背影,步伐坚定,“方才不还是怕本官怕的要死,突然这么胆大?”
“谢大人也该去周仵作家瞧瞧了。”
李大河一走,沈雁回从“好问”的娇憨模样,恢复了方才的冷静。
“你说对了。你与本官一同去吗?”
“啊?”
沈雁回的胳膊上还挂着谢婴的外袍,她远远瞧了一眼,明成似是已经将她那锅煎饺卖完,正坐在小食摊前杵着下巴,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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