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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你等着。」男孩换只手抱皮球,绕过假山,小跑着过来,「鱼马上就要死了,你看着吧!」
郁楚低头看池面,鱼食被吃得差不多了,他刚要找扫帚把假山上边的鱼食弄下去,就见靠岸边的两条翻着白肚。
男孩也看到了,幸灾乐祸地笑:「看吧看吧,死了!」
「…?」
岂止这两只,郁楚一抬眼,池子中央,表面十七八条鲤鱼摇摇欲坠浮在水面,处在不翻白肚和要翻白肚之间。这一团那一团,一个接一个翻白肚,倒挂在水面上。
太惊悚了。
郁楚站起来,连往後退。
男孩继续得意,「还不快跑,不然我告诉裴爷爷,你会被赶出去。」
裴锦绪捏着车钥匙出来,给郁楚打电话没接,发消息没回,才发现祖宗没带手机。
在拱门这儿碰到了,郁楚急急忙忙拉着裴锦绪的手,捏了捏,「糟了裴锦绪,我好像闯祸了!」
之所以说是好像,因为郁楚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造成的。
裴锦绪手里拿着郁楚的羽绒外套和围巾,把他往避开风口的墙後边带,「什麽事?」
「很简单,又很复杂……」郁楚接过外套套上,围巾随意在脖颈上绕两圈打结,「池子里的鱼,裴爷爷特别喜欢吗?」
「嗯。」裴锦绪说:「养了很久。怎麽了?」
「糟了…」郁楚保持刚才的震惊:「鱼翻白肚了,全部!」
郁楚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带裴锦绪过去看。
翻白肚的鲤鱼数量比刚才又多了,水面静悄悄地躺着一堆尸体,场面着实壮观,成片成片浮在水面,刚才缓缓挣扎,这会儿死透了。
「裴锦绪,我和昨天一样,就撒了些鱼食,其馀什麽都没做。」郁楚脸色泛白,那表情,想哭又哭不出来,「它们要是撑死的话,我把那一袋全撒下去,也撑……」
「不是鱼食的问题。」裴锦绪揉揉他的脊背,「别担心,跟你没关系。」
「可是刚才有个……」郁楚偏头去找小男孩,院子里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很可能已经去告状了。
郁楚生无可恋道,松开裴锦绪的手:「先不管这件事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事实是这些鱼确实死了,而且还死了那麽多,如果我开口就说不是我,裴爷爷会觉得我在逃避责任的……」
「没有做事不需要负责任。光喂鱼食不能有这种效果?应该是水有问题。」
裴锦绪掏手机打电话,这片鱼池专门雇得有打理的工人,先让他们过来看看。
「裴锦绪,我心里都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本来江知雅就不看好他和裴锦绪的感情,再闹这麽一出,真就雪上加霜了……
思索再三郁楚打算坦白从宽,自己一五一十说出来总比裴兰书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好。
他不要裴锦绪陪,草草吃过午饭,听说裴兰书在院子里,鼓起勇气就去了。
裴兰书一上午没出来,说是受凉咳嗽。来前郁楚在网上买了清咳止痰的药,就一盒,遮遮掩掩揣兜里。
屋里除了裴兰书,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中年男人。郁楚先礼貌对他笑笑,喊了一声裴爷爷。
裴兰书问郁楚来做什麽,郁楚把药拿出来,「听说您咳嗽,我带了药。」
「你倒是懂事。」
裴兰书接过来放在茶几上,看着心情还不错。郁楚於是猜那小男孩还没来告状。
「坐着吧,有没有什麽想吃的点心?」
郁楚端着白开水,摇头:「吃过午饭了。」
裴兰书了然,介绍说,中年男人是他的二儿子,裴锦绪的二叔。然後介绍到郁楚,裴兰书顿了顿,「他是锦绪的朋友,叫郁楚,今年过来一起过年。」
「年纪看着不大啊。」裴方容问:「还在念书吗?」
「只是看着小,已经毕业好几年了。」
裴方容:「做什麽工作?」
郁楚不想说自己是什麽高级恋爱教练,认真斟酌过後,厚着脸皮说:「剧本编剧。」
裴方容笑着点头:「也是个和文字打交道的。」他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可能是看到郁楚了,自然而然问起裴锦绪,「他今年还是没把女朋友带回来?」
此话一出,裴兰书先是一愣,然後哈哈笑出声。
外头恰好有人进来,没看到人,就听到声音说:「一把年纪了,笑的时候也不知道收敛。」
又来两个陌生人。
一个保养得极好的妇女,另一个是年轻美女。
裴兰书同样让他们坐下,调侃他们是不是故意扎堆来这里。
中年女人说:「浩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以为在你这儿。」
「你那个小孙子,皮得很。」
裴方容提到这孩子直皱眉,郁楚听得云里雾里,後来才知道,中年妇女叫关丝巧,和裴兰书是一辈的,郁楚想称呼的话得喊关奶奶。
叫什麽浩浩的小孩,和年轻美女是姐弟,也就是说,俩是关丝巧的孙子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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