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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茶楼里人声鼎沸,全都在传这个传闻。
“张石头,你再卖关子,今天这壶茶我可不给你买单了。”吊梢眼的男人对着卖关子的张石头说道。
“100文一壶的当季春茶,当谁喝不起似的。”张石头笑笑闹闹的呛了回去,自己一撩洗的有些发白的袍子坐了下来。
“今早,李清流刚参了忠宁王一本,说人家忠宁王强抢民女。”张石头神神秘秘的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客人们可都笑出了声,就连之前被几个迂腐书生羞辱的老板娘,缩在后厨都笑出了声。
“人家忠宁王爷才6岁吧,他能强抢民女抢回家干什么啊!”
吊梢眼笑完说道。
“对啊,人家忠宁王爷就是个孩子,什么强抢民女,就是嘴馋雇了个厨娘,正好撞上这厨娘的爷奶要逼死厨娘一家。”
“嚯!”在场的老少爷们全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原本还有些心疼的当季春茶那是一壶接一壶的往下灌。
掌柜的擦着比几年前还要暗淡的桌子竖着耳朵听的认真。
“那厨娘才8岁,之前在平乐坊支了个摊子卖煎饼的,那小女儿之前糟了大病,亲爷奶狠心硬是不让看病,亲爹娘不忍心找了城里的放利子钱的借了银子,这才将小女儿把病治好。”
张石头是有点说书的天赋,将林草儿一家究竟是如何靠煎饼果子赚钱,如何辛苦攒下银子还债,最后一家人又如何被亲爷奶逼上死路,说的跌宕起伏。
也听着周围的听众们咬牙切齿,一边感叹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亲爷奶,一边说着要是有人来救救他们就好了。
而忠宁王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出手便带来了林家族长,林家族长也对此面慈心苦的长辈异常痛恨,二话不说便放了林家人自由。
那个厨娘自然也投桃报李,将煎饼果子的秘方传给了林家人。
“……所以啊,那李清流在自己家清流还不行,非得管别人家的事儿,活该忠宁王爷带走他的妻女,人家忠宁王爷还生怕这李清流在妻女回家之后为了他那所谓清流名声杀了妻女,全程愣是没敢让任何一个男人靠近那辆车三米,他都没敢进去。”
张石头说完猛地灌了一大壶茶,说这么多话,可渴死他了。
“孝顺果敢,冰雪聪明,可谓烈女孝女啊!”
穿着打着补丁的书生袍的年老书生,喝着碎茶叶,摇头晃脑的说道。
“不过李清流向来在那些文人之间口碑极好,圣上该不会因此处罚忠宁王爷吧……”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面上的众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好在刚刚被掌柜的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小二带着消息冲了进来。
“李御史的马车从皇宫出来了!马上就要经过咱们这里,而且听刚刚出来几个大臣说,忠宁王爷说李御史的嘴臭的像是吃了泔水!”
小二声音异常洪亮,
呼啦一下,整个茶楼不管是一层喝当季春茶的,还是二层喝六安瓜片的一或者是顶层喝大红袍的一下子齐齐冲着外面探头,有些性子急的歪着发冠就要往路上冲。
好在一层的人多,好说歹说把人往茶楼里劝,而等到李御史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时,几十人炙热的目光齐齐,冲着李御史的马车窗帘瞧。
不为别的,他们就想看看被忠宁王爷说臭的像泔水一样的嘴长什么样。
而在所有人炽热的目光中,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马夫,下意识地将马车赶得急了些。
而一旁趁着午后酒楼的泔水还热乎着,打算拿去城外给灾民卖钱的小贩正拖着板车,而板车上便是他那些宝贝的泔水。
小贩看见马车冲他来下意识地将板车往旁边扯了一下,正好压到了突然出现在他车轮下的石子。
板车震了下,木桶里的泔水也被颠的飞溅出来。
如果放在现代,这泔水的轨迹肯定会让一个流体物理学家大呼不可能。
而正当这些泔水诡异的姿势飞在空中时,李御史的马车正好经过,一阵邪风吹过,李御史的马车窗帘被风吹了起来。
李御史似乎是在马车内咒骂着什么,嘴巴张开。
飞溅起来的那一小部分泔水顺着一道诡异的痕迹。
——正中李御史的嘴巴。
李御史只觉得一股咸咸的,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嘴中,他下意识的闭上嘴巴想要将那东西吐出来,但还没等他再次张嘴,便听见一阵狂热的欢呼声。
“李清流吃了吃了,他真吃泔水了!”
李四方听到外面的声音才明白刚刚飞到他嘴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yue!!!!!”
他不由得发出了巨大的呕吐声。
但这声巨大的呕吐声并没有让在场的围观群众退缩,实际上在听到这声呕吐声后,他们的眼睛迅速放光,仿佛看见了食物的鸟雀一般,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当然话题只有一个,李四方李清流吃泔水了!
所有人都没有看见一道黑影从屋顶上消失,还沉浸在兴奋当中,包括那个卖泔水的小贩。
他顿时决定要将这几桶泔水的价格提高点,卖给周边的村子,这可是当朝御史亲口吃过的泔水啊!
可惜小贩还没有从人群中挤出去,就被李家的家丁给拦住了去路。
看着面前这三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小贩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出了那些泔水,还挨了顿打。
如果不是周围人看着,恐怕身上的钱袋都要被搜刮光。
小贩也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就是心疼他的那些泔水,城外流民可就指着这个吃顿好的,就这样被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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