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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傅文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着碗里被筷子夹成碎屑的面,他就像是这摊东西,早就没了原本的模样,难怪方隐攸一直警告他不要将主意打倒他身上。
被这麽一滩脏东西粘上,确实挺让人恶心的。
柳傅文握紧手中的筷子,眼神变得诡异,他露出一个阴桀的表情,然後迅速将这一碗令人作呕的面吃的乾乾净净。
变得不像自己又怎麽,被方隐攸瞧不上又怎麽,来日方长,他总有办法让方隐攸不再厌弃他。
当柳傅文端着煎好的药回到药房时,竹榻上却空无一人,他心里一慌,赶忙跑出去。
眼下虽然自己的人已经解决了面具男带来的人,但是那个面具男却逃了,若是他来个回马枪,趁机溜进章台村挟持方隐攸,谁胜谁负还真难说。
不过好在等到他跑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方隐攸正怀抱着一个襁褓,耐心十足的逗弄着里面的孩子。
柳傅文走上前去,温声道:「药煎好了,去喝药吧。」
方隐攸点点头,将手里的襁褓还给妇人,然後伸手又摸了一下小孩的脸颊,小孩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麽,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对着他纯真的笑了笑。
方隐攸转头朝着柳傅文伸出手,「给我银子。」
柳傅文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两锭锭银子放在他的手心,方隐攸将银子递给妇人,「拿着吧,你家房屋因为我们被烧毁,这便算作赔偿了。」
妇人看着他手里的银子,迟疑许久後接了过去,「多谢公子。」
方隐攸摆摆手,和柳傅文一起回了药房。
柳傅文将已经凉了不少的药递给他,缓缓道:「我会安排人给这里的人重新修建房屋,你无需担心。」
方隐攸喝完药,将空碗递给他,「章大夫说我还需要多久康复?」
「最晚五日。」
方隐攸点点头,走到榻边坐下,深呼一口气後问到:「你说他很大概率是官府的人?」
「对,他手里的人都训练有素且非常讲究规矩,不像是寻常江湖人。」
方隐攸忽然眼神锐利的盯着他,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那你呢?真的是京城富商之子吗?」
第40章柳扶斐
柳傅文将手里的空碗放在桌子上,然後端端正正的坐在方隐攸面前的凳子上,眼神诚恳的盯着他问,「我说是,你会信吗?」
方隐攸嗤笑一声,「我方隐攸虽是个武夫但不是莽夫,你说那个戴面具的手下个个不是寻常江湖人,那你一声口哨招出来的就是普通人了?」
「他们个个强壮魁梧,每招每式都十分利落,为的就是一招毙命,倒像是死侍,求得就是你死我活。」
柳傅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看出来了。」
方隐攸扫他一眼,得意的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把话说清楚。
柳傅文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摆了摆,将宽大的衣摆捋平,脸上挂起讨好的笑,「我若实话实说,你会不计较我之前对你的隐瞒吗?」
「有什麽好计较的,我又没有当真被你蒙骗。」
柳傅文松了口气,缓缓道:「我是朝中骠骑大将军柳桢淞的独子柳扶斐,外祖是商贾之家,所以我说我是商人之子,也不算全假。」
「骠骑大将军?柳桢淞?」方隐攸喃喃道,「你是朝堂中人?」
柳扶斐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无官无职,怎麽能算是朝堂中人呢?」他嘿嘿一笑,「我就是一个只爱吟诗作画的贵公子,京城里如我这般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都是朝堂中人吗?」
方隐攸松了口气,他是最不愿意和朝堂里的人扯上关系的,或者说江湖中人没有哪一个愿意和朝堂中人扯上关系,两者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方隐攸盯紧柳扶斐的眉眼,仔细打量着他这人,如今知道他的身份了,再看他当真能看出他这人虽纨絝,但是浑身上下确实有一股子贵气。
「柳扶斐?」
「是。」柳扶斐抬手整理衣襟,字正腔圆道:「京城柳扶斐。」
「你那个做大将军的爹知道你眼下和谁在一起吗?」
柳扶斐闻言心里百转千回,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猜测,然後十分诚挚的点点头,「知晓,我与你同行的第一天便写信告知他了。」
「如何说的?」
「说我已经雇了江湖第一刺客方隐攸护我回京,让他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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