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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掀翻的木案前,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你走吧,若是再纠缠,我必会杀了你。”
陆玉也冷静下来。她捡起自己的短匕收进怀中,静静道,“我长兄亦姓陆,被天子以为投敌,将我全家判死刑。”
陆成越闻言,嘴角冷然一笑,“天子从来都是如此。不论哪朝哪代。有用时便是功臣,无用时便是废臣。”
他话锋一转,忽然想到什么。
“你长兄,名为陆萧吗?”
陆玉一震,眼中微光擦燃,“你……你还知道什么?”
“前辈,方才是我气极冒犯了。能否告知我长兄现在身在何处?”
陆成越道,“你救不了他。”
陆玉不放过一丝机会,郑重拱手,“前辈,求您告知我长兄踪迹,陆时明感激不尽。”
陆成越缓缓收刀入鞘,沉默片刻,还是道,“告诉你也无妨,凭你一人,也难抵千军万马。”
“燕山疏勒城。”
“你长兄便困在那里。胡奴王的次子率军围城,是死是活看他们造化。”
“你有本事进去,未必能出来。便是囫囵着出来,也未必救得出你长兄。”
陆玉又忧又喜,“多谢前辈。”
军帐外火光升起,有人大喊:“劳力跑了,快追!”
帐外人影陆续闪过,一波小队伍骑了马前去追逃跑的人口。
陆成越看了陆玉一眼,陆玉了意,再次拜谢,“多谢前辈。”
她迅速掀帘出帐,一片骚乱中无人在意她,她趁乱骑马奔出,将军帐处的混乱甩在身后。
陆玉奔驰一夜,终于远远甩开胡奴驻军地,待松下心神来,展开路观图,在马背上一个不稳,迎头栽在地上。
马受惊鸣叫一声,扬起前蹄,陆玉竭力撑起身子扯住马缰,就近拴在道边的树干上。
她倚靠着树干坐下来,打开剩一半的水袋灌了一口水,眼前阵阵发黑。
果然,还是没休息好。
当下状态不能赶路了,万一真的病倒,又耽误时间了。
她心中忧虑不已,又抵不住身体的困乏,靠着树干眯睡过去。
午风不及夜风凛冽,张扬却柔和。
陆玉是被暖风吹醒的。回神后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她捂了捂腹部,惊见身侧的东西。
一个盛满水的新水袋,一袋鲜果和几个干粮,干净整齐地堆在新摘的树叶上。
陆玉环视四周。“谁?”
无人应答。
她犹豫一霎,大胆地将鲜果干粮塞进嘴里。“多谢了。”
若是来人想害她,方才她睡觉便可以动手。
补充体力要紧。
已经是下午。她稍作收拾,牵马走了一段路,感觉身体跟得上后,上马再次疾行。
燕山疏勒城距离车师王城并不远,最大的问题是路势险峻,大部队难以从王城直击,只能绕道而行。
陆玉单枪匹马一人简单些,花费了不到两日便摸索到了山下。
燕山深处地势陡峭潮湿,常年有蛇虫出没,而陆玉穿过山的一路上却比较顺利,少有兽虫挡路攻击。
日落。
陆玉牵马从深山中跋涉而出,已远远可以望见山下的胡奴部队驻扎地。
驻扎地对面,便是古老的疏勒城。
疏勒城在西域三十六国诞生前便存在,后来经天灾人祸,城中之人搬迁出城,疏勒变成一座空城死城。
因为没有资源没有价值,西域各国并不屑于争斗此地。
陆玉要进到疏勒城中,必须要穿过胡奴所驻的营地。
陆玉咬了一口干粮,将马栓在一边,灵活一跃攀上高树,打量驻军营地的布局。
距离疏勒城最近的位置没有住人的营帐,搭了简单的木栏和瞭望塔,放的是冲车投石车一类的攻城器械。
瞭望塔只有一人看守,应也是轮换制。有零散几个人看守保养器械。
尽管存放的器械的位置距离疏勒城最近,但从营地到疏勒城的距离仍不是坦途,是一个斜坡,上下推车会很吃力,又有一个不深不浅的湖,抵消了胡奴最擅长的骑兵冲杀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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