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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宁郑重接过,看见手上的三四根头发不禁一阵头皮疼,这这他该痛了吧。
就在他想象着灵曜被拔头发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时,月老兴冲冲地走了过来:“怎么样啊?那法子奏效吗?”
“不奏效!”聆雪气呼呼道,愤怒地拔着地上的草:“月老爷爷,你的这个月相宜也太不好用了,又要头发又要眼泪,为什么不可以简单些?”
“你这孩子,不懂了吧,”月老坐在她身边,耐心道:“要窥探人的心意,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一个人爱谁不爱谁,都是自身最重要的秘密。月相宜需要眼泪和头发,一来我的法术确实需要这些,二来,这都是人最隐秘之物,非自愿不可得,这也是说明,他愿意让你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弹了弹聆雪头顶的小辫子:“小雪儿你想啊,要是有人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随意探知你喜欢谁不喜欢谁,你高兴吗?”
聆雪思索了一阵,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低低地“哦”了一声。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有一对情侣手上的月相宜竟然发出了一阵炫光,那光芒光自月相宜之中流泻而出,倏然升空后散开,像极了一个烟花。
聆雪伸长脖子看着,急忙问道:“月老爷爷,那个月相宜怎么还可以变成烟花啊?”
月老笑道:“这也是我刚刚和你说的,神仙的头发和连心之水,那都是蕴含了自身仙力的,月相宜只是一个小法器,一旦承受不住太强大的仙力,就会将其化作实质消解,仙力越强,那个烟花就越大。你看,有时候还挺能烘托气氛的,嘿嘿。”
陆知宁听着月老的话,朝那处看了会,忍不住问:“可是月老,我刚才一直在看红鸾林里的这些人呢,也没见每个人都痛哭流涕的呀,就比如刚刚放烟花那个,他肯定没哭,我保证。”
月老“害”了声,道:“我知道啊,月相宜要的是连心之水,又不是单指眼泪。”
陆知宁一愣:“不单指眼泪?那还可以是什么?你没和我们说啊?”
月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告诉你们也没用,连心之水,顾名思义,那是要联通过心的水,除了眼泪,那不就是血,你告诉我,你怎么搞到灵曜的血,拿小针戳他吗?这世上能伤到他的人早都不在这世上了。”
陆知宁讪讪地转过头:“竟是如此”
聆雪听了也直摇头:“流血可痛了,不能让爹爹流血,不弄了不弄了。”
眼看着周围又升起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烟花,陆知宁自嘲着:“合着这月相宜跟我就不相干,什么眼泪啊血啊,我从哪儿”
忽然,他倏地坐直了,愣了片刻后慌忙看向月老:“月老,如果如果放进月相宜的头发和眼泪不是同一个人的,那会怎么样?”
月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法术发动不了,什么都不会发生。”
陆知宁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微颤:“那,那也就是说,只要我放了头发和血,而月相宜又给了结果,无论结果是什么,至少可以说明,头发和血,是同一个人的,对不对?”
月老沉吟片刻,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小陆仙官……你想做什么呀?”
陆知宁深吸了一口气,道:“有一件事,虽然我自己万分确信,但是有了月相宜,那这就是最重要的证据。”
他说完,手上多了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千重玉髓。
这件顾遥用血蕴养的绝世护身法器,即使换了主人也救了陆知宁一条命。
如今法器失效,它光华不再,泛着古朴而黯淡的颜色,陪着陆知宁度过千万个日夜,即使再累再忙,看见这块千重玉髓总能安静下来。
这里面有顾遥的血,顾遥的气息,有时握在手里久了,感受着上面的体温,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顾遥把这块玉递给自己时,温热莹亮的玉佩,还有他经久不变的坚定温柔的眼神。
陆知宁闭了闭眼,看向了月老:“月老,可否再说一遍月相宜的用法?”
月老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看他神色,还是认真说道:“融入头发和连心之水后,若月相宜红光大盛,则代表他与你两心相悦,若是红色褪去则相反。小陆仙官,你这是打算用谁的血,若是用了别人的,那毫无意义啊。”
“好,”陆知宁定了定神,握着千重玉髓的手慢慢收紧,千重玉髓中的深绿玉纹竟如水波一般极慢地流动起来,最后表面渗出一滴鲜红血液,落进了陆知宁手中:
“亮或不亮我都无所谓,我只求能有一个结果。”
说着,他拿出了月相宜,将灵曜的头发和顾遥的血放了上去
陆知宁紧紧地盯着月相宜,聆雪和月老相视一眼,也不由屏住了呼吸,紧张不已地看着月相宜看。
于此同时,正在扶界殿中有条不紊地转着星盘的灵曜手蓦地一顿,愕然抬起了头。
他愣了片刻,眼中划过了些许慌乱局促,未加思索便抬起了手,掌中光华萦绕,瞬间起印,金色法印自扶界殿中遽然释出
陆知宁聚精会神地盯着月相宜看着,正当他感到月相宜似乎微微亮起了一些时,四周突然一片漆黑!
那月相宜上微如风中萤火的红光继而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像幻觉一样。陆知宁着急向四周看去,见红鸾林中灯光同时灭了,连所有的月相宜也都一齐暗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陆知宁看着手中黯淡的月相宜,急得青筋直跳,抬头向远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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