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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正的眼神不大好,他眯着眼睛,哆哆嗦嗦的向柳白昭的床底看去,越看越心惊,甚至出现了那坨黑影正在冒白烟的幻觉……
院正後颈阵阵发凉,看了眼熟睡的柳白昭,转身就向外走去,就像有什麽在後面追赶他一般。
出了柳白昭的屋子,热浪迎面扑来,院正头一次觉得大夏天的还是热热的好。
他明天要跟柳白昭说说,要不要给他换个屋子,或是做个法?
听着院正逐渐远走的脚步声,柳白昭低头去瞧馀水月,就见馀水月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双目相对,无言的对视了几秒。
静谧的夜里悄声无息,柳白昭张了张薄唇,嗓子眼却吐不出什麽东西。搂着馀水月的手臂肌肉开始无意识的僵硬,头慢慢的向着馀水月的方向滑了下去。
缓缓低头的单薄青年面上毫无表情,矜持而拘谨,瞧着不太像低头去吻姑娘,而是像去嗅一朵花。
距离馀水月还有两指的距离时,柳白昭停下了动作,他深深的呼吸了两次,鼻端仿佛能嗅到馀水月呼吸的味道。
两人的呼吸没有了凉气,热络的交缠在一起。
馀水月就那麽笑着看他,见他停下来也不催促。
柳白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再低下头,而是十分理性的道:“院正走了。”
“我听到了,我也该走了。”
馀水月没有反扑上去,她干净利索的起身,仿佛刚才古怪的气氛根本不存在一般,单臂撑着窗台,垫脚就飞出了柳白昭的屋子,翻身上了房梁後,不见了踪影。
柳白昭擡头去看房梁,想听一听是否能听到她踩着瓦片的声音,但却没有一丝声响。
他摸了摸馀水月躺过的床铺,慢慢的躺了下去,冷静又克制。
这厢,在瓦片上跳跃的馀水月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钻姑娘闺房的登徒子,人家“姑娘”还想亲她。
凉风在耳畔滑过,馀水月松动了眉眼。
人家“姑娘”不主动,她可不好出手。
冰山雪莲化了就是好看,清凌凌的,让她的心也暗戳戳的痒了起来。
柳大人即使年龄再小,也是一个矜持而守礼的柳大人。
再次见馀水月时,他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还是那个模样,举止礼仪恰到好处。
“你手腕上戴的什麽?”馀水月见他手腕上系着一段黄绳,出口问道。
柳白昭静默了两秒,道:“院正给我辟邪的。”
那一晚院正来查房,第二日不知怎的,旁敲侧击的开始游说柳白昭换房。
若是原来,柳白昭就换了,可现在馀水月来过,这平平无奇的小屋子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但院正似乎特别执着于这件事,转弯抹角的说柳白昭那屋可能有东西,晚上会冒凉风。
柳白昭:……
他知道怎麽回事了。
柳白昭表示他住了这麽久都没事就不换了。
院正老人家见劝说不动他,就给他求了个黄绳,说什麽也让他系手腕上,辟邪。
馀水月看他一副阴气重的样子,道:“挺好,你带着吧。”
柳白昭听出来她是在打趣他,便道:“院正那晚来查房,觉得我屋中有凉气,不干净。”
馀水月眨了眨眼,笑道:“你们院正直觉很准,你那晚房中确实有‘女鬼’。”
听她调侃自己,柳白昭也动了动眉梢。
馀水月知道,这就算柳白昭的笑模样了。
夏日的西城,炎热而潮湿。
柳白昭来西城读书两年,基本上都窝在书院里,休沐日也没有馀韵和闲心出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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