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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漓打断他:“不用说发带!我就问你,拣头发有什麽用?”
不用岁悠说,白漓都能猜出来她的那些物品的用途。
倚岁悠的习性,不是经常拿出来嗅一嗅,就是手伸进锦囊里摸一摸,说不定还能用她的木杯喝喝水……
岁悠想了想:“头发,岁某还没想到要如何用。就是丢了太可惜,便拾了起来。”
白漓:“……岁悠,你知不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毛发即使掉了,还会长出来新的。”
岁悠一脸无辜:“岁某自然知道。”
“那你拣这个做什麽!我每次沐浴,头发掉的像水藻一样,难不成你都要拣起来?!”白漓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修为有成的真人,会拣别人的头发藏在锦囊之中。
说出去,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估计都没人会信……
“自是不同,这是白姑娘与岁某两情相悦前掉的头发,不瞒白姑娘说,岁某确实攒了不少。”
岁悠内敛的笑了笑,像兜售水藻的商人一样,从锦囊里拿出了一绺头发。缎子般的秀发用红绳绑好,看起来已经攒了一些时日。
白漓呆立了半晌,不知道应该先问他关于“两情相悦”的理解,还是先问这绺像是要拿来做法事的头发。
“你,你什麽时候觉得,我们是两情相悦了?”白漓决定还是先问他这个问题,顺便从他手里将头发抢了过来。
岁悠想了想:“不是两情相悦,那是情有独钟?心有灵犀?”岁悠干净利索的将这个问题带歪了。
白漓懒得跟他费唇舌,作势就要将这缕头发丢掉。
岁悠抿了抿嘴唇,黑溜溜的瞳仁就那麽望着她,见白漓看他,他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
白漓深吸一大口气。
心想,明明是他做的不对,他像个癔症一样,连她的头发都要拣!
可看他这麽可怜巴巴的,白漓愣是狠不下心来扔。
白漓索性把头发往他身上一甩,烦躁的道:“随你便了。”
岁悠为何会拣她的东西。
说简单点,就是喜欢她罢了……虽然喜欢的方式有些超出常人的接受范围……
如兰全程站在一边,当自己是个假人,什麽都没听到,没看到。
付息不明白,挠了挠头,问如兰:“师妹啊。”
如兰“啪”的捂住他的嘴,凶巴巴的压低声音道:“别问,问你也理解不了!”
……
如果一个人偷东西被发现,正常情况下,这个人会控制自己的这种偷窃行为,并以此为耻。
然而,岁悠显然不被列分为正常人的范畴。
或者说,遇到跟白漓有关的事情,他就有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迷之执着。
当岁悠光明正大的指着白漓用过的杯子,问她:“白姑娘若是不用了,可以给岁某吗?”
白漓先是顿了一下,想象了一下岁悠的心路历程。
他是怎麽从一个露馅了的小偷,进化成伸手就要的乞儿。
“真人,小女有一事想问。”
白漓语气难得平静,岁悠笑着道:“白姑娘请讲。”
“玄道宗被奉为天下第一大宗,真人修士遍布天下。像您这麽杰出的真人,贵宗门多吗?若是多的话,脸皮加起来,岂不要比贵宗门的历史还要深厚?”
岁悠腼腆的笑了笑:“岁某不才,曾得师兄与师傅赞誉,说是百年难得一出的逸才。”
白漓拉下脸:“你真没听懂我话中的意思?”
岁悠笑着道:“师傅曾说,无论世人如何评说,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让它不得丝毫动摇。当然,白姑娘说岁某厚颜,岁悠觉得姑娘说得有理。”
你骂他,他不恼,说他,他也不怒。
白漓一口气没撒出来,索性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不痛不痒,岁悠居然笑得更开心了。
岁悠面容端正,带着点懒散,笑时双眸闪烁,自有一股风流。
非常欠揍。
“白姑娘,你的杯……”
白漓咬牙道:“喝完就给你!……你攒那麽多杯子,打算开茶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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