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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的确如此。
启忆体育当天新闻标题:《印第安维尔斯:容远鸿6-3、7-5夺冠!wta新王降世,容远鸿创造历史》。
出于最自私的目的
深夜,冰冷的建筑物静悄悄,只剩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簌簌的轻响。容远鸿被罗韫叫起,她在车上睡着了,罗韫嘱咐她最近不要熬夜,调整好状态,马上就要进入红土赛季了。
网球比赛中的场地更替就像四季轮换,在冬天,他们会横跨半个地球,到墨尔本去追逐澳网,接着是红土、草地、硬地,他们必须不断根据环境和用球改变自己,像某种变温动物。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她连续在印第安维尔斯、迈阿密打满两大wta1000级别赛事,带着一个冠军、一个八强的成绩回国,迎接红土赛季。
容远鸿不擅长红土上的比赛,但她很喜欢红土赛季的开始,比利简金杯资格赛,她们会以团体赛的形式出现,对战亚洲其他国家。
网球向来是一项孤独的运动,她在绝大部分时间里没有队友可以依靠,所以愈加珍惜一年之中唯一一次团体赛的机会。
除此之外,还因为比利简金是她最崇拜的球员之一,为女子网球的性别平等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那场伟大的性别之战还被拍成电影,她看过很多遍。
“好。”容远鸿跟罗韫道别,下车。
她背着球包走到别墅门口,正当她准备按指纹时,忽然闻到一种熟悉的冷香,绝不是香水,而是洗衣液和柔顺剂混合形成的味道。
她转头,江弋行正在不远处看着她。他的发丝垂落在额头,显出几分与往日不同的温顺乖巧,只是有些愣怔,并不从容,像是没想到容远鸿会回头。
容远鸿踏着夜色走过去,“怎么了?”
“没事……就出来透透气。”江弋行语气轻松。
近前之后,容远鸿才发现他的面色苍白,透出浓浓的倦气,嘴角有处很深的淤青,隐没在黑暗中,她刚刚才没有发觉。
迈阿密公开赛江弋行打进四强,结束后要参加atp官方视频的录制,所以容远鸿先一步回国训练。今天下午四点,江弋行给她发消息说落地了,怎么晚上弄成这副样子。
“你跟谁打架了?”容远鸿沉默一会儿,“跟其他球员?”
江弋行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他不躲不要紧,躲的动作过程中又露出脖颈上的几道泛红指痕,被人掐的,很显然。
都打到掐脖子的程度了,以江弋行温和谦逊的处事风格,容远鸿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情形能逼他大打出手。
“到底怎么回事?”
江弋行摇头,轻轻眨了眨眼,睫毛便似蝴蝶振翅。不得不说,他生得一副好相貌,让人难以忍心逼问他。
但容远鸿偏偏不吃这套,“你不说,明天我就能从新闻上看见,到时候我直接去问跟你打架的那个人。”容远鸿作势要掏出手机,“之前在马德里和罗马认识了好几个atp球员,要不我先发条消息给他们?”
“别。”江弋行闻言一惊,有些急躁地握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又像是怕掌心的温度烫伤她似的放开。
容远鸿错愕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恐怕和江弋行打架的球员就在那几个她交换过联系方式的里面。
而且他们打架的原因与她有关,否则江弋行不会大晚上徘徊在她家门前,也不会这么害怕她发消息,知道事情始末。
她快速回想了一下,那几个atp球员中没有跟江弋行关系恶劣的。但有一个韩国球员,金世宇,几次在训练时跟她主动搭话,出于礼貌,他们互换过联系方式,后来金世宇提出要请她吃晚饭,被她拒绝,就没再联系过了。
“是金世宇?”容远鸿盯着江弋行浅棕色的眼睛,“我跟他……有点恩怨。你替我出头了?”
江弋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沉默地望着容远鸿,瞳孔中央倒映出一个清晰的人影。朦胧夜色里,昏黄的路灯照亮他的上半张脸,眉目含情,欲盖弥彰。像散落在地的玻璃碎片反射黄昏,像一座海边的雕像,像一幅色彩流动的油画。
他在想什么,难道容远鸿半点不知道吗?
“他在背后骂你骂得很难听,”江弋行的声音有点哑,“可能他不知道我听得懂一点儿韩语。”他用手抓了下头发,他的发丝微卷,从指间滑下来。
“那些话太难听了……我不想让你知道。”
江弋行顿了顿,神情透出十足十的不安:“然后我就把他打了一顿,对不起,小远,你才是当事人,我不该瞒着你。”
“你知道我根本不在意这些。”
“可我……”江弋行的语气放得很轻,轻到生怕自己的话吓到容远鸿似的,“可我忍不住。”
“我知道打人不好,也知道你不在意有人说你什么,我不是替你出头,也不是帮你回击。因为我没有权利那么做,我没有权利在你允许之前代表你。”
江弋行低头,把他们两人的距离缩短,几乎是最近的社交距离了。他一错不错地凝视容远鸿的眼睛,神色虔诚,仿佛他是她最忠实的信徒。
“我只是出于最自私的目的——作为一个单方面的暗恋者,我不想听到任何一个人诋毁——”
“我喜欢的人。”
在江弋行的话音落下的瞬间里,容远鸿的心跳重了一拍,但并不惊讶。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像潮汐般起伏,某一刻,被月光指引着,她看向她上千次视线的终点。
在无数个乏善可陈的白日里,他们在球场上对弈,全神贯注地角逐今天的冠军,第一个意识到对方的失误与进步,吃饭、吵战术,再用一整个下午验证孰对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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