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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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变故（第2页）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他为什麽会问出这个问题，开口道：“你的位置很重要，以传递情报为先，最紧要的是保证自己不暴露。刺杀任务尽力就好，如果有困难，我们会帮你。”

说完，不等陆序再问什麽，匆匆走了。

陆序站在寒风里长长叹了口气。

本以为只有阎译帆的身份棘手，没想到自己这边也不轻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快到中午钱钢才回来，他坐着车路过盯梢的曹金喜三人身边，稍停了停，落下窗子对他们招招手，“兄弟们辛苦！”又支使大昌去买了些汤包和赤豆粥送过来，笑眯眯地对小曹说：“拿着，不吃暖暖手也好。”

曹金喜不大好意思地接过来，捧在手里。

直到中午十二点，另一队过来换班，他们也没再有过新的收获。

被抓回去的医生很快又被放走了，几天前的枪伤不是他处理的。他只去给阎译帆看了看喉咙，听了听肺部的杂音，开了些药。看他气管的损伤，确实是起火後才进去的，纵火和他没关系，这个在场围观的几十人也看见了，当时还有眼疾手快的记者拍了照片，没什麽可疑之处。

照片拍得不算好，火场外兵荒马乱的，焦没对准，只能看出个背光的男人打横抱着个女人往外冲，背後是熊熊烈火。

纵使这样，照片还是被刊登在了报纸上，和它一起印上报纸供人品评的，还有张叶莺尸体面目的特写。也拍虚了，但比第一张清楚，能看出电影皇後标志的面容。

从翠影路擡出来的尸体，尤其是叶莺的，被法医一验再验，肚子都剖开了，没再有什麽新发现。最终确定了其中四人是特务无疑，真正的佣人可能只有两个，都被毒死在厨房里。

这对83号来说算是个好消息，特务窝点被发现的同时就被内讧毁掉了，省了他们许多麻烦。只是尚在逃的阎译帆和钱钢仍是梗在孙利锦咽喉上的一根刺。

这几天不仅各大报纸，街头巷尾也在议论叶莺之死丶那场大火丶从火里冲出来的阎译帆。作为电影皇後，这样的死亡方式极具戏剧性，连救出她尸体的，都是她生前亲自选定的男主角。

而孙利锦作为叶莺风流韵事的注脚，名字不断被隐晦地提及，邻居看他的目光都变了。他现在急需做点什麽，好撇清自己和叶莺的关系，证明自己和她只是逢场作戏，没有被美色迷惑。阎译帆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现在记者的眼睛都盯着绣安里，贸然抓人，恐怕会引起舆论哗然。”陆序这样说。

孙利锦擡眼看他，“陆处长，你是不是有点太维护这个阎译帆了？”

陆序沉声道：“既然已经把人盯住，早动手晚动手他都跑不掉。站长，现在局势不稳，行事还需……”他把“谨慎”两个字咽下去。如果让孙利锦感受到下属对他指手画脚，只会更加不快。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敌国派来的特务，还需要什麽证据？”孙利锦用手指重重点着桌面，提高了嗓门，“陆序，你老在这里左拦右拦，你是真看上那小子了？”

陆序也黑了脸，“私人感情怎能和工作混为一谈？要是这样说的话，您和叶莺……”

“二位丶二位！”眼看陆序就要惹怒孙利锦，一边的刘润秀赶紧打圆场，“站长，陆处长不是那个意思，您二位都消消火……”

孙利锦和陆序都不说话了。

将一场冲突消弭于无形，刘润秀暗暗松了口气，又道：“陆老弟，各地机关都在裁撤的消息我也听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家夥考虑，不过凡事过犹不及嘛，站长说得有道理……”

类似的争执在最近几天已经发生了数次，开始时孙利锦和陆序都还克制，後来车轱辘话说得太多，两人逐渐没了耐心，说不了几句就要吵。

抓不抓阎译帆和钱钢，这事刘润秀始终无可无不可，他要做站长坚定的拥护者，也不想得罪同僚，从头到尾都在打哈哈。

陆序呢，一方面对刘润秀孔维民几人表明自己对阎译帆没什麽真感情，一方面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拦着83号抓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有些不自然了，但他只能这样做。

阎译帆的手臂需要时间恢复，他的枪伤比公衆认知的时间早了两天。只要多拖些时日，让伤口再多愈合些，这两天就能成为合理范围内的误差，可以忽略不计。

出了站长办公室，刘润秀拉住陆序，“陆老弟，阎译帆的身份几乎已经摆在明面上了，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不，”陆序摇摇头，面色凝重，“不是这个原因。”

刘润秀顺势问道：“那是因为什麽？”

副站长办公室就在站长办公室旁边，两扇门紧挨着。陆序貌似不经意瞥过一眼，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刘润秀忽然感到自己接收到什麽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号，不禁也扭头看了一眼现在空着的这间屋子。

董仁诚早就走马上任了，这两天去执行其他任务不在83号，没有参与这几天的争执，孙利锦少了个帮手。

对于是否抓捕钱钢和阎译帆，董仁诚的态度非常坚定，他说特务到了眼前不抓，就是同流合污，就是对大业不忠心。

陆序没和他硬碰硬，悄悄联系了钱钢，让他找记者来堵了一次83号的门，要求采访叶莺的“密友”孙利锦。期间砸了一部相机，抓了两名记者，更多的记者蜂拥而至。董仁诚不敢再发表意见，担心记者哪天再把矛头对准自己。

所以这几天陆序的坚持也算事出有因，副本没判他出局。

此时他显然有话憋着没说，刘润秀看出他有顾虑，却不知道他在顾虑什麽，好奇得紧，把他拉回情报处的办公室里。小曹去盯梢了，孔维民也不在。

“陆老弟，有什麽话就明说嘛，要是不方便说的，就告诉老哥，哥去站长那里替你说！”刘润秀劝他，“千万别因为面子薄就把事情憋在肚子里，万一站长真误会点什麽，这事就不好办了嘛！”

陆序皱着眉头，看起来极其为难，“刘兄，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实证，只是捕风捉影，唯恐说出来破坏同僚间的关系……”

他接下来的话，让刘润秀大吃一惊。

“我怀疑路线图与委任状失窃，与站长有关。”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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