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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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奔走（第2页）

杨湘如突然问他：“小曹，这两天去过地下室吗？”

曹金喜点点头，“我一天去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我得去看着，别让他们把人打死了。”

“现在……怎麽样了？”杨湘如的表情有些不忍。

“刘处长下手不如我们处长狠，不过……”曹金喜摇了摇头，叹气道：“唉，我觉得他就是被冤枉的，打成那样了也没承认。”

杨湘如抱怨起陆序来，“陆处长也真是的，这个时候出差！有他在这里，行动处那些人还有点顾忌。”

孔维民说：“我去找过刘润秀，劝他留手了，他态度还行……老孙担心记者闹事，嘱咐过他绝不能把人弄死，他也怕老陆回来见人死了找他算帐。”

楼下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三人趴到窗子上一看，门外的记者又开始不顾劝阻闪着镁光灯拍照，门岗去拦，两方争执起来互不相让。这一幕又被外围的记者拍下来了，这次是个机灵的，拍完拔腿就跑，一群人追在他後面。

孔维民重重叹了口气，“闹剧！荒唐！”

***

第三天深夜，陆序带着破译专家风尘仆仆从覃城赶回来。他先用火车站的电话联络了孟杰开车将人送到城南招待所，独自坐人力车回了83号。

他整个人看上去疲惫极了，胡子没刮，大衣的下摆沾满了干涸的泥水，脸煞白，眼下一片乌青。曹金喜知道他今天会回来，守在办公室等到这个时候，以为等不到了，刚想走，他推门进来了。

“处长回来了！”曹金喜上前接过他的外套，“怎麽样，有收获吗？”

陆序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人带回来了，明天先带她见见站长。”

小曹这才发现他异常憔悴，连忙提起暖瓶，兑了一盆温水，“处长，先洗把脸。”

陆序简单擦洗了一下，对着窗玻璃刮了胡子，把自己打理成能见人的模样，又出门了。

曹金喜见他没穿外套，猜到他要去什麽地方，连忙跟上。

83号大部分处室已经锁门下班了，长长的走廊上，白色的炽光灯显得有些阴森。顺着楼梯走到地下室，灯光转暗，充满了死亡和腐烂的浑浊恶臭味扑在脸上，陆序脚步不停，直接进了审讯室。

“呦，老陆回来了！”刘润秀转身迎过来，“找到专家了吗？”

陆序却不与他寒暄，将目光投向墙边血肉模糊的人形。

那天他果然换了身白色的衣服，只是现在白衬衫早已经成了红色的布条挂在身上，沾满主人的鲜血。他的双手被高高吊起，头微微垂着倚在右臂边上，已经开始痊愈的枪伤又被豁开，血顺着手臂流下来，身上全是皮鞭和棍棒的痕迹，光着脚。

陆序几乎能想象到这三天来他遭遇了什麽，心脏拧起来，愧疚和窒息感几乎将他击倒。阎译帆听到他进来，动了一下，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与鲜血淋漓的身体相比，他的脸过于干净了，除了飞溅上的血迹，没有一点伤痕。只是不知道哪处内脏被伤到了，唇边溢出一丝鲜血。

刘润秀凑到陆序耳边低声道：“站长专门吩咐的，不让打脸，万一……擡出去的时候被记者拍到，不好看。”

阎译帆低低咳了一声，虚弱地开口：“那还真是……多谢了……”

陆序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停止颤抖，木着声音问道：“他交代了多少？”

“倒是说了不少，就是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刘润秀的表情有些尴尬，“站长怀疑他受过训练，让给用上药了。”

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盒注射器，有一只已经打开了。被吸空的药瓶掉落在地上。

陆序知道这是什麽药。

孙利锦花了大价钱从外国弄来的，注射了就会说真话的药，寻常犯人得不到这种待遇。看来这段时间过去，孙利锦还是对叶莺的欺骗耿耿于怀。

不等陆序开口询问，刘润秀又纳闷道：“一个小时了，这药是不是失效了？”

注射了吐真剂之後，二十分钟左右就会生效，这时哪怕不被问问题，也会自行说话，念叨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阎译帆始终安安静静，丝毫没有被药物影响的迹象。

“呵。”陆序突然冷笑一声。

“怎……怎麽了？”刘润秀防备地看向他。

陆序轻蔑地说：“行动处就是这样审讯犯人的。”

几个守卫就站在一旁，曹金喜也在门口，吵起来白白让人看笑话。刘润秀张了张嘴，没出声。

“把他解下来。”陆序对守卫说。

虽然这是行动处的犯人，但是平日里陆序待在审讯室的时间比刘润秀多得多，守卫都被他支使惯了，刘润秀又没出言制止，两人上前去解开阎译帆手腕上的镣铐。

他已经无法自行站立了，手被禁锢太久，早已冻得青紫，乍一被放下来还没恢复知觉。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什麽，手指徒劳地蹭过墙壁，还是跌在地上。

身上的伤被摔了一下，阎译帆痛得动不了，伏在地面上急促地呼吸。

陆序走上前去，蹲在他面前，“小阎先生，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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