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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县里光景不好,土地欠收,爹爹连年亏损,魏家曾充正派乡绅慷慨借了一笔钱做周转,待着攒够了所欠之後爹爹立即便前去还账,不想这魏家却不按条约涨息。爹爹气不过去县衙里告,不想县衙主事之人早和魏家勾连,便是白纸黑字有理有据最後竟还是叫魏家胜诉了官司。”
段家落进了魏家的压剥圈套,不肯一次性收完欠款,以此拖着本金收息,被欺压却状告无门,只能受着这般压迫。
魏家借着这般由头,想拿钱便拿钱,想拿人便拿人,常有反抗的被打得手脚残缺。
段父心中郁结重病後离世,债务便落在了杜友燕母女俩身上。
杜友燕虽然脾性差,但段父一直给惯养着,出嫁以来就不曾干过重活儿,丈夫离世後哪里来什麽能力还债。
所幸是段父在世时交好的何家暗中帮扶,魏家前来催账时,何为生都会提前送些钱来接济,这才度过了一段日子。
然则魏家两兄弟都是风流好色之辈,晓得了段家母女俩姿貌,哪里还在乎那点银钱,隔三差五的便找事儿上门想要拿段雪抵债。
魏鸿明有意要段雪给他做妾,以此债务一笔勾销。
且不说段雪和何为生早已经两情相悦,就是魏家几乎逼死了段父,害得家里走到今日的境况,段雪就是一头撞死也不肯答应。
事情闹的厉害,直到杜友燕情急之下吐出侄儿是县太爷以此来想震慑魏家。
“他叫我和娘在同知来的时候去县衙门口闹,不单是要府上来的同知大人看,还要求势必搅得表哥後宅不安生,名声败坏在外,如此影响官声。”
“我知道这些年表哥定然也不好过,能走到今日不易。我是不想来的,可他胁迫我和娘,说若是不前来就要将娘卖到窑子去,还要对何家动手,要遣人打死为生,魏家人残酷不仁,他是真的做的出这样的事情,我不敢不来啊。”
段雪这朝是真真切切的哭了出来。
“无耻!”
杜衡一贯是温和的脾气,而今听到事情原委,不免也气得一掌拍在了桌上。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响才平稳下来。
“我现在已经知晓了事情,你放心,我会派人前去看着何家,不会让魏家有可乘之机。你且将事情录下,再把证据收齐。”
段雪道:“可我出不去,如何收取证据?便是出去了,魏家问起又怎麽办呢?”
“你便说我与你相谈一番念及了旧情答应了娶你,同你母亲也这般说,不可告知她你我的这番话。”
段雪连忙点头。
“我这朝便让你和姑母自由出入,说是为了成亲而置办东西,事情能不能成,还得看你了。”
段雪正色:“我明白。”
交待清楚,杜衡准备出去一趟,他想去把易炎请回来两日,这母女俩还得要得力人手看着保护安生,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更是说不明白了。
杜衡门一开,一道身影便直接栽倒在了他的胸口前。
“小满?”
秦小满连忙站直了身子,尴尬的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
他干咳了一声:“我说你们聊好一会儿了,给你送点喝的进来。”
杜衡挑眉,擡手先摸了摸秦小满的鼻尖,又往门外的廊子上看了一眼:“是吗?那喝的在哪儿?”
“我就丶就说先来问了你们渴不渴再去准备,要是不渴先准备来不就糟蹋了吗。”
段雪在後头看着两人,笑了笑,上前同秦小满行了个礼:“嫂子。”
秦小满挠了挠後脑勺,方才两人的谈话他听了大半,既晓得人家并没有惦记杜衡这个表哥,也和善了不少:“你叫我小表哥就好了。”
“嗯。”
杜衡扬了扬下巴:“你去寻姑母吧。”
段雪应了一声。
看着人走了,杜衡牵着秦小满回了房里。
“靠着这母女俩能把魏鸿明告下来嘛?”
杜衡吐了口浊气:“便是证据确凿,判下来魏家也不得重罪,一锤子打不死,後头定然还得更为阴损。我想的是运转一二,多些人能来告魏家,数罪并罚才是上策。”
秦小满摩挲着下巴:“确实得要最有利的证据才行。”
杜衡拍了拍秦小满的手:“你也是听见了方才我对段雪的安排,还得辛苦我的夫郎,装装凶悍不满才是。”
“我看往後你也别叫我小满了,更名叫秦不满算了。”
话毕,他又斜挑了下眉:“且不说这种装给外人看的东西,一回生二回熟,你先前不是说我用不着装也浑然天成嘛。”
杜衡心虚上挑眸子:“有这回事吗?我怎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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