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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蔻长睫轻颤,「那你第一志愿是?」
「南大?。」梁泷看着她,说:「你的母校。」
邵蔻心口一紧,是命运不公还是有?缘无分,他们就?这样错过了四年。明?明?是她追随他的目标,最後变成一句她的母校。
在旁听见的同事说:「这麽说来,你们差点就?是校友了。」
「嗯,还真是差点。」梁泷靠着墙壁,没怎麽在意地?看她一眼,邵蔻垂着头在发呆,没半分热切。
同事离开长廊,邵蔻的视野变开阔,梁泷穿着深色工装服,裤脚扎进?靴子,站姿如屹立的青松。
身材线条硬朗,袖口挽起,露出?有?力的小臂,工作的原因?,皮肤晒成健康的麦色,成熟,令人生畏的气质扑面而来。
邵蔻把钥匙给他,摁了摁屋内灯盏的开关,「你早点休息,明?早九点开例会。」
梁泷环顾一圈,单人床,单人桌,小小的窗子和棕色衣柜。
帘子透光,他也不讲究,想开窗透气,错开一条缝,剧烈的风就?撞上来。刮乱他的额发,他被吹得眯了眯眼,关上窗。
邵蔻去里面洗手间看热水器情况,几平米的屋子,淋浴头有?三个方向可以旋转,画着相对应的标志,她朝一边拧动。
刺——
热水喷洒,她用手试了试温度。
墙上镜子有?些污渍,毕竟来这里不是享受的,条件称不上好,洗漱台留下长年累月的水痕,结成块的皂沫,顶上的灯泡暗了许多,有?两三只小飞虫绕着转,灯泡突然?熄了。
她捋了捋头发,出去简明扼要地说了下热水怎麽用,临时收到其他同事的消息,她匆匆出?门,往其他楼层去。
二十分钟後走到楼下,外面风声呜咽,穿不透厚厚的云层。她摸到兜里一枚硬硬的钥匙,想起梁泷屋里的灯,返回去。
邵蔻来到二楼,睫毛上坠着雨滴,面颊湿淋,唇色浅红,吹了冷风人有?些抖,停在216房门前,准备敲门。
木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拉开。
她还没缩回举到半空的手。
梁泷穿着简约的藏蓝色薄款毛衣,黑色长裤,脑袋上顶着条白色毛巾,黑发还未吹乾,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淡淡的柠檬香。
邵蔻站在门外。
他扶着门框,拉开了些,屋内的白灯光随之倾泻流出?,与空寂幽深的长廊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
她拿出?那枚钥匙,硬硬的一片被她暖的很热:「我看卫生间的灯不亮了,这间没人住,要?是有?什麽问题,你可以搬过去。」
他拿过那枚钥匙,她的手很小,外面跑了一趟,碰起来很凉。
「辛苦了让你又跑一趟。」他看到她冻红的手指,让她等一等,「刚才你走太快,叫不住你。」
梁泷拿毛巾擦了擦发顶,动作粗鲁,甩了下已经干了的额发,趿拉着拖鞋进?屋。
邵蔻的视线跟着走进?屋里,他蹲在摊开的行李箱边,翻找着什麽,後背宽厚,脚部足弓的线条绷起,弧形动感?漂亮。
梁泷翻出?件夏装,过於单薄,没什麽御寒的作用,被他丢到一边,换了件深色的外套,走过来,稍抬下巴,看着她身上那件:「穿着吧,你穿太少了。」
他的外套皮质硬硬的,宽大?,重量压着肩膀。
她纤细的手臂裹在空荡荡的袖管里,衣摆遮住腿窝,立起的领子遮住半边脸,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潮湿雨夜混进?清香的柠檬味。
雨停了,黯淡的天乍破出?皎皎月辉。
梁泷拉窗帘时看到外面,天空不晴朗,基地?的路又空又远,渺无人影,路灯投下光拉长,邵蔻独自走着,走过第三棵毛杨树,放慢脚步,掏出?手机好像在拍地?上的影子。
梁泷不知其因?,拉过窗帘,没再?看。
邵蔻在路灯下拍了张自己的影子,这天是二月二。很重要?的一天,她又遇见了他。
晚上起了狂风,像鞭子抽在身上,柳条狂魔乱舞。
这样的天气好似高二的盛夏,她在一场雨里等来梁泷,可少年只是经过。
回忆倒带,停在满是遗憾的一刻。
清晨,天边乳白清透,树木绿草都在风里站里一夜,这会看着缭乱狰狞,但被雨水洗刷後,常青树的叶子绿油油。
邵蔻刷牙的时候喜欢看窗外新长的小苗,规划哪里土层待修复,哪里未做污染评估。
她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洗完脸在窗台边拍水乳,换上工装开门下楼,早晨的风凛冽,冻的人牙齿直打颤。
基地?绿树茂盛,楼区林立,後面有?块废弃的场地?。
火红的旭日升起,天际线下有?一抹人影,梁泷穿着轻便的运动衣在晨跑。
邵蔻从荫蔽小路经过,对面宿舍楼有?几间卧室拉开窗帘,阳台上挂着深蓝色或是黑色的工服,食堂卷帘门彻底升上去,大?厅亮起明?灯。
楼宇间栽种的大?树参天,叶子萧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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