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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hhhh——”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金发的青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可你现在做的事情,并不是骑士所为。”
骑士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知道疯狂地攻击着面前的人,已经彻底疯狂的黑色骑士,口中说的话已经无法理解了,只剩下了那个名字,“Arrrrr——tttthur——”
接着,他手中的武器断成了两截,从天空中飞了出去,着陆的地点正好是中原中也的脚下。
失去了附着的魔力,变成了普通的树枝,因为缺少水分也变得极脆,中原中也捡起那曾经战无不胜的“武器”时,已经变成了粉末。
坂口安吾走到了他的身后,中原中也没有回头,问道,“是太宰。”
“嗯。”坂口安吾不知为何有些心悸,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们看向战场中央,战斗已经结束了。
金发的青年手中的剑抵在了跪在地上的骑士的脖颈处,骑士身周的黑色雾气已经散尽,露出了铠甲的模样。
“兰斯洛特卿。”剑在亚瑟王的手中变成了金色的灵子,他弯下腰,将骑士头上的盔甲温柔地摘了下来。
在那面具之下,是一张英俊的面容,紫色的长发散落在骑士的身后,他的眼中全是泪水,充满亏欠地看着面前的金发青年。
“王……”露出了真面目的兰斯洛特似乎也可以说话了,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仰望着他的王。
“我明白的,兰斯洛特卿。”亚瑟王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兰斯洛特的脸颊,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温柔的顺到耳后,“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你的英勇,你的廉洁,你的荣光。因为相信你的忠诚,我的圆桌骑士,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兰斯洛特落下了泪水,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短剑,他反手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是我的错……王……”
骑士倒在亚瑟王的怀中,断断续续地对他道歉,从脚尖开始,逐渐的变成了金色的灵子消失了。
“再会了,兰斯洛特卿。”亚瑟王拾起了刺入兰斯洛特胸口的短剑,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随后的,短剑也同样地消失了。
“请问……”坂口安吾试探地叫了一声,虽然知道对方此时正在伤心,可他现在更关心太宰,他没时间考虑陌生人的心情。
亚瑟王的背影微微一滞,他缓缓地转过身,表情虽然有些失落,但仍然打起了精神对他们露出了微笑,“我是亚瑟。”
“是亚瑟王?”
“嗯,人们是这样称呼我的,我是不列颠的王,刚刚的那个人,是圆桌骑士之一的兰斯洛特卿。”亚瑟说着,对着他们弯下了腰,“非常抱歉,他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和太宰不同,我不是正规的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从者,不能在这里停留太多的时间,如果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一定会尽力补偿的。”
“「骑士」破坏了横滨的平静,对各方都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坂口安吾公事公办地说道,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但至今为止,伤者性命无虞,政府会负责他们的医疗费用的。”
“所以,你刚刚那句「与太宰不同」是什么意思。”中原中也开口道。
“他没有告诉过你们吗?”亚瑟王看上去有些惊讶,沉吟片刻,有些抱歉地说道,“那我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他和你一样吗?”
亚瑟王露出为难的表情,似乎正在与高洁的品性作斗争,最终他摇了摇头,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和刚刚消失的兰斯洛特一样,也渐渐地变成了金色的灵子。
“等一等……你说的补偿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现在就这样离开了吗?”坂口安吾有些急迫地说道,他看出了亚瑟王是个品格高尚的人,如果用这样的语言技巧可以让他留下来就好了。
“如果我留下来,消失的就是太宰了。”亚瑟王露出温柔的笑容,“不正规的召唤,他是以灵魂作为抵押换我出来的。如果我继续存在于这里,他的灵魂也无法回归英灵座,将永远消散于这世间。”
“英灵座,北欧神话吗。”中原中也说道,他的身体里有着荒神,所以曾经去了解过各种各样的传说。
“一些人。”亚瑟王思虑着开口了,斟酌着自己的话语,“死后脱离了人类的范围,成为人类的守护者。英灵座是英灵的归宿。”
“死后——”
*
“太宰君,死后是什么意思?”森鸥外的表情变得僵硬,他看着站在护网前的「太宰」,问道。
“字面上的含义。”黑衣的青年身材十分的瘦弱,在广阔的天空下又显得十分的渺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总之,先跟我回去办公室,你帮我解决了麻烦,我会付给你委托费的。”森鸥外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他感觉「太宰」似乎摇摇欲坠了,此刻已经忘记了其他事,他想要将他拉住。
曾经,他与太宰是命运共同体的关系。
出于某个意外,两个人的命运不得不联结在了一起。想要夺取首领王座的他,与想要自杀的少年共同实施了一个秘密计划,那个计划十分的成功,即使后来又发生了许多超出意料的事,他也未曾失误过。
在太宰治身上,森鸥外的判断从未错过,因为他们是如此相似的人。
那个时候他产生了教养太宰的心思,就算也许有一天会被那孩子反噬,获取的结果也必将是他所期待的。
面前的这个「太宰」的出现,就证明了这一点,他从没有失误过。
“森先生。”「太宰」叫了他的名字,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一样,“这四年,我过的真的很辛苦。”
他没有等森鸥外的回答,继续说道,“你给我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和看不见的敌人战斗,与所有人为敌,尽力的扩大组织的影响力。除此之外我还做了许多坏事……”
他露出了嘲弄的表情,抬起头与森鸥外对视着,如同黑洞般锁住了所有光芒的眼睛,“那些事绝对没办法一笔勾销,还有些事即便是我也会后悔。”
“太宰、你听我说。”森鸥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一点也不像一个黑手党的老大,光是听自己的声音就知道了。
他的灵魂好像与肉体隔离开来,他听见了自己惊慌失措提高了的声音,甚至没办法像过去那样优雅地称呼那个孩子为「太宰君」。
“人是有极限的,所以,就算是我,从这种高度掉下去,也是会死的。”
不知什么时候,在严密的防护网上出现了一个人大小的洞,黑衣的青年就站在那里,脚尖还点在地面上,身体却大半个悬空了。
“那是我一直渴求的安宁。”
青年穿着他十八岁时的制服,看上去与那时并没有什么变化,这让森鸥外的心脏更紧地揪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太宰真的死了的话也许会更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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