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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龙椿不能理解这种现实,只觉得是弟弟害的她受冻,与爹娘没有太大关系。
是以一日爹娘外出的时候,龙椿用一床弟弟专用的小棉花被,将弟弟闷死在了热炕上。
闷死弟弟之后,龙椿既不心惊也不害怕,她一把提起脸色绀紫的弟弟,丢柴火似得将人丢到了炕底下。
“吭噔”一声脑袋撞地的声响过后,龙椿扯过弟弟专用的棉花被,暖暖和和的钻了进去。
又把冻的痛痒的双脚缩进小小的被子里,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午觉。
傍晚时分,爹娘回了家,一阵可以想见的痛哭流涕后,龙椿挨了一顿毒打。
爹娘没想着她敢杀弟弟,只当是弟弟自己从炕上掉下来摔死了,还哭喊道:“儿啊!我的命啊!”
龙椿看着哭唧尿嚎的爹娘,什么也没说。
夜里,她扭动着小身子往爹娘中间挤,却不想弟弟都已经死了,爹娘却仍是不待见她。
他们不抱她,不叫她小宝,也不准她睡炕中间,只一味打发她干活。
龙椿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爹娘待她会如此刻薄?
那时的她太小了,根本不晓得什么是赔钱货,更不晓得什么儿子是宝,女儿是草之类的乡俗名言。
她就是生气,就是不忿,为什么死了弟弟之后,家里干活最多的她,还是只能吊在炕边睡觉。
整日出去抽叶子烟的爹,却能一直霸占最暖和的炕中间。
这一日,炕中间的爹喝了酒,睡的十分深沉,深到再也没能醒来。
原因是,龙椿在夜里尿尿的时候,跑出屋外将屋里的炉子烟筒堵死了。
然后他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让煤烟儿给打死了。
龙椿抱着脑袋搓着耳朵打着哈欠,在屋外蹲了半夜。
及至听见她妈开门栓的声音,她也没有挪动,只低头在屋檐下团身取暖。
片刻后,她娘进来了,问:“你爹呢?”
“爹睡觉呢”
“你咋不睡?”
“爹嫌我没把炕烧热,打我了,不叫我进屋”
“你手上害疮了啊烧个炕烧不热,该你挨冻!”
等到龙椿他娘进屋之后,不出意料的,龙家的这间小砖房,再一次迎来了凄厉的惨叫。
龙椿的母亲趴在她的男人身上,手里还捏着一张刚从娘家要来的,生男孩儿的土方子。
她哭的几乎断气,丝毫没看见身后乐呵呵的龙椿。
按道理讲,弟弟死了,爹死了,那这个炕中间,怎么也该龙椿睡了吧?
龙椿笑嘻嘻的想着来日的美好生活,觉得自己这个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嘛。
结果三天之后,她娘就改嫁了。
她娘嫁给了村里一个克妻克出了名的老鳏夫。
这鳏夫是个猎户,有一身极其精壮的腱子肉。
龙椿她娘看着老鳏夫的腱子肉两眼放光,龙椿看着鳏夫的腱子肉,却只觉得欲哭无泪。
她想,完了完了。
炕中间的那块风水宝地,只怕又没她的份儿了。
就在龙椿无语问苍天的叹气时,她娘却拿着两块银元,笑眯眯的看向了她。
“丫头,妈给你两个钱,你找城里亲戚去吧?”
龙椿歪头,她家都穷成这个样儿了,城里还能有亲戚的吗?
龙椿不知道她娘的处境,是以也就想不明白她娘把她送走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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