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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还又往后退了一点,脚下挪动都能听见碎石掉落下去的声音。
他之前不愿意用自身的安危来威胁乌憬,是因为这样像是在仗着对方的爱为所欲为。他是真的想和乌憬分开了,可他杀不死乌憬,就只能这样威胁他。
“我们分开吧,乌憬。这样对谁都好,你就是一辈子纠缠我,只要我不愿意,你就无法强迫我真心实意的跟你在一起。”
乌憬的脚步像是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看着白殊站在悬崖边上,只要再往前迈一步就会掉下去,他的心绪翻涌,几乎从胸腔里呕出一口血,喉间腥甜,橙黄色的眼睛变得充血。
他咬着牙,眼睛血红:“白殊,你拿你的命威胁我?”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一步步迈开脚步朝着白殊走过去,白殊没想到他还敢往前,慌乱地左右张望,不敢往后退,他如果真的想死,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了。
白殊心尖一颤,嗓音都带着慌乱:“你再过来我真的跳下去了。”
他没有回头,看不到无形的黑雾笼罩在他身后,那些黑雾密密麻麻像是蠕动的尾巴,只要他往后退就会倒在那些尾巴上。
白殊握了握拳,看着乌憬坚定往前的样子,猛地倒了下去,他甚至还没有体验到下坠的过程,就好像坠入了流动的水流里,那股水流簇拥着将他扶起,正好落入乌憬怀里。
白殊以为自己会掉下去,可害怕掉下去的恐惧在落入乌憬怀里逐渐衍生成了另一种恐惧,他在乌憬怀里瑟瑟发抖。乌憬抱着他,力气大到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附身重重地在他耳畔处咬了一口。
白殊疼得抽气也不敢说话,他不仅没有成功威胁到乌憬,还被他钳制住了。
乌憬咬过之后又在他咬过的地方轻轻舔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你又怎么知道,让我再也不纠缠你,不是在要我的命呢?”
白殊被带回了远达寨,乌憬每天都跟着他,之前怕他产生抵触心理,乌憬白天会消失,现在直接白天晚上的跟着他。
他吃饭时的碗已经换成了摔不烂的,所有能看见的锋利物品都被收走了。
他仍然是自由的,可以去寨子里的任何地方,可以用手机上网打电话,但前提是乌憬会跟着他。
他们相爱时,每天上课下课的黏在一起,白殊也没有感觉到痛苦,可现在他只感觉像在坐牢一样煎熬。
他想离开远达寨,寨子里的人经常用他看不懂的视线看他,他们每天都在缝那块红布,这几天下来那块红布已经有了嫁衣的雏形。
白殊虽然不知道他们那天晚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冥冥中有一股预感,那个人可能是他。
这股预感让白殊的心惴惴不安,每天都在胡思乱想,嫁衣实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很不好的东西。
那些村民肯定知道些什么,白殊试着向他们打听,村子里的小孩儿没有戒心,同样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大人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乌憬,面部表情都僵硬了,连多看两眼的勇气都没有,匆匆就走了。
他是可以离开远达寨,可他离开也会带走乌憬,和以前没有一点区别。
莫杰希他们在周边城市玩了一圈儿,已经打算回家了,白殊只能躲在卫生间里哭,乌憬看他看得很紧,他威胁要跳下去的事刺激到他了,白殊去哪儿都要跟着,只有在卫生间里才能喘口气。
白殊出去时脸上都是泪痕,他看着乌憬,扑过去抱住他:“乌憬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这几天乌憬也不好过,白殊刚开始还想着绝食,尝到了苦头才学乖,后来又不想搭理他,但最后白天没说的话总是会在床上补回来,白殊就不再刻意冷淡乌憬了。
他也不敢嫌他脏,因为乌憬学坏了,白殊说他脏,他就会将自己的东西弄在白殊身上,故意弄脏他。
他每天都在远达寨里闲逛,脚好了之后能去更多地方了,乌憬带他去看了很多莫杰希他们都没有看过的风景,可白殊仍然每天活在担惊受怕里。
怕乌憬,怕远达寨的村民。
他的祈求自然得不到乌憬的回应,晚上,白殊躺在床上,腰上横跨了一只手臂,几乎要将他紧紧箍在怀里。
白殊心里不住后悔要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乌憬,现在对方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话说的再狠都无动于衷。
白殊宁愿去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让乌憬心里仅有的那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心脏像是坏掉一样的疼,他以为只要足够的时间,白殊迟早会爱上他。
可事实上,白殊根本不给他这个时间,他要紧紧抓住,才能不让这个人从自己眼前消失。
灯光熄灭后,房间里只有窗外洒进来的朦胧月光,乌憬亲着白殊的后颈,嗓音放得很轻:“殊殊,我骗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们才可以回到以前?”
他早在之前就日日被谎言啃噬心脏,像怀揣着偷来的宝藏,生怕发现之后被抢走。可错了就是错了,不能用无知来辩驳,他愿意接受白殊给予的任何惩罚,除了不再纠缠。
白殊的睫毛颤了颤,藏在被窝下的手蜷缩,他能骗过乌憬,但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就是因为是喜欢的,他才无法接受欺骗,无法接受被愚弄的感觉。
“殊殊,你怕我。我不会吃你,也不会变成本体来吓你了。”乌憬喃喃道:“你为什么会怕我。”
“如果你怕我会吃人,怕我会伤害你,伤害人类……”
乌憬近乎虔诚地吻着白殊的蝴蝶骨:“殊殊,你锁住我吧,一辈子锁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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