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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上)
出轨的人似乎都有某种能力,使得他们游刃有余的游走在新鲜的情人与熟稔的爱人之间,两面调笑、收放自如,每一刻都像是一场绝佳的戏剧,让他们度过了双倍的人生。姜玄忍不住想,这种双份的感情,是否真的能够共存在一个人身上?
但实际上似乎恰恰是可以的。
从冯珵美家出来的那天开始,姜玄就没再和他联系过。如果不是油表盘上跑得飞快的油量,姜玄几乎可以说服自己,他和冯珵美之间度过的欢快不过是一次时间颇长的意淫。他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劈成了两半,和冯珵美在一起的时候,他投入、快乐、调笑,利用自己的谨慎和冷静为这段关系做足了遮掩,带着一身风流去、伴着孑然一身归,无拘无束、快活自在。然而当他回到家中,一次又一次想着陈林即将归来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会不安而局促,可实际情况恰恰相反,他吃好睡好、壮阳补肾、面色如常,还能和身边一众好友谈笑风生,面对傅子坤等人的调侃,甚至能颇为自在地来上两句想念,说着“当然等不及他回来”,又或者是“好久没吃家里饭了”。他说的发自肺腑,言语之间的恳切足以让许多单身狗艳羡不已。
可姜玄心知肚明,这已不是曾经的那种感情。
这不过是一种长久的习惯养成的本能,贪恋、不舍、心甘情愿被束缚、日以继夜在等待,分别不再是一场难耐的马拉松、重归却也并不会让曾经的激情燃烧殆尽。那是依旧每一个他疲惫不已、孤枕难眠的夜晚将会最终睡去的位置,但却不是他心中弥足珍惜的古刹、不再是他追求平静时唯一的体温。
接陈林的那天姜玄起了个大早,给自己找了身熨烫整齐的灰色T恤和牛仔裤,又把家里的角角落落扫了个干干净净,就连马桶都刷了一遍,直到锃光瓦亮、洁白无瑕。做完这一切,他才又特意冲了个澡、抓了抓头发,然后喷了点古龙水,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家门奔赴花店。
他为陈林订了一束白色的小雏菊和满天星,花色清新,没有半点撩拨和骚情,纯洁却略带俗气——店员说很适合送女朋友。姜玄压下心底的那点波澜,心安理得地付钱走人。
一切是那样平和、干净,姜玄的心中充满了某种镇定。他看到陈林的身影、他感觉到自己急促起来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他有种宿命般的坦然,这感觉让他想要发笑,可脸上看不出分毫,在车上他抚摸着陈林的后腰,胯下果不其然地支起了帐篷。伴着一路踩着线的车速,他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陈林的侧脸在后视镜里显现出来,眉眼的弧度在姜玄心中早已刻下刀斧般深刻的痕迹,连着他的血液,眼睫毛眨动一下都让他魂牵梦萦、情难自禁。
小别胜新婚,大别赛初恋,姜玄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在陈林身上射了一次之后,转眼的功夫又硬了起来。陈林趴在墙上被他抬着腿又干进去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完整,叼着姜玄的嘴唇一用力,硬生生把他唇角咬破了皮。氤氲的水汽让姜玄头昏脑胀,头顶的灯泡炙烤着他们两个人,他眯着眼睛甚至能看清楚水珠顺着陈林肩膀滑下去的痕迹,让他忍不住在陈林背上留下一连串的湿吻。
久违的呻吟声和调情的话响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转战床上,浴巾摊在陈林身下,那些印出来的棕榈叶将陈林衬得像个被水打湿的小红鹳,双颊连着脖子都泛着粉红,甩着脖子晃掉身上的水珠之后张开柔软的双臂,紧紧搂住姜玄,赠给他一个响亮的吻,把他硬起来的性器压进自己身体里。两个人同时爽的闷哼了一声。陈林摸着姜玄的头发,低声说:“慢点、慢点,咱俩说会儿话……”姜玄笑着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脸,在他身体里重重地磨,陈林昂着脖子甩着头,脸上满是愉悦、满足和迷恋。姜玄撑着床坐起来,跪在陈林腿间,扶着他的大腿挺动抽插,陈林腿长,小腿架在姜玄肩膀上,脚跟随着节奏一下下磕着他的后颈。
这么来了一会儿陈林终于从连续高潮中缓过劲来,抓着床单直哼哼,趁着姜玄给他塞润滑剂的功夫抓着姜玄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姜玄伸手给他揉了两下胸脯,陈林眯着眼睛无声地笑起来。姜玄一面操他一面看他,陈林伸出手来,把散落在脸边上的头发都捋到脑后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出来,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吃药了你……这么猛?”他神情中带着一种被满足了的漫不经心,眼角因为生理的快感流了几滴水渍,被他随手抹掉,蹭到姜玄腰上——这动作让他不得不微微挺起上身,那绷紧的肌肉线条和脸上狡黠的笑容都带着一种别样的性感,顺着几根手指一起贴在姜玄的皮肤上,像一把标枪直插进他的心房,带起一股颤栗和酥麻。
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合着陈林调笑的话,扬声道:“我操你什么时候用得着吃药了?”说着向深处重重一顶,握着陈林一条小腿,在他腿弯的敏感处来回吮吸,陈林被他亲的一阵颤动,腰腹臀一齐用力,夹得姜玄又痛又爽,使劲抽插了几下,陈林被他撞得前后挪动,揪着被子射了一股出来。姜玄轻笑了一声,仿佛在这场床上的战争中他短暂得取得了压制地位,因此心情大好,俯下身去吻他的眼皮,陈林被他下巴上那些极短的胡渣弄得一阵痒,抱着他在他耳边呼气,姜玄偏过头去,寻着他的嘴唇含了进去,两个人囫囵说着话,姜玄舌头在陈林嘴里搅合着,胡乱说着:“想死我了……”
陈林搂着他一翻身,重重往他身上一压,骑着他的腰撑起身来,一手拍在姜玄胸膛,挺起上身来,用手指点着姜玄的胸膛,挑眉笑着问他:“想我哪儿啊?”姜玄清醒了些,仰起头来看他,避重就轻,只说了句:“全身上下呗。”陈林扭着屁股在他身上摩擦,高潮的余韵还没有结束,整个人面色潮红、身体使不上力,腰却一点不含糊,上下起伏着在姜玄身上顶弄。他挑着眉,捏着姜玄的脸,轻声说:“骗人。”姜玄只笑笑,却没说话,抓着他的手吻了一吻,舌尖在这双手的骨节上一一舔过去,最后含在嘴里,用舌尖亲了亲。这温情成功糊弄了陈林,他终于不再追问。
室内窗帘拉着,却挡不住外面射进来的阳光,那些光线透过白色的薄纱落在陈林背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边。陈林趴在姜玄身上,一只胳膊撑着自己,伸手向床头捞了烟盒,低着头叼了根烟出来,凑到姜玄跟前说:“点上。”姜玄抓了打火机凑过去,给他点好了烟,陈林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吐了个眼圈。他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玄,睫毛都被日光染成了金色,一双眼睛因为抽烟而半开半合,薄唇微抿、眼角含春,性感又浪荡。陈林看了姜玄一眼,冲他微微笑了笑,这笑容极浅,时间却不短,姜玄看在眼里,一把火顺着心脏烧到下腹,顶在陈林屁股上的性器颤了一颤。陈林把嘴里的烟抽出来递到姜玄嘴边,问他:“要不要?”姜玄张开嘴,陈林却把烟抽走,塞回自己嘴里,狠狠吸了一口,这才俯下身去,对着姜玄的嘴巴吹过去。姜玄抱紧了他,感觉到陈林空出来的那只手正握着自己的下半身来回抚弄,细长的手指像是细小的钩子,在肉柱的底部轻轻抠弄。姜玄睁开眼睛,看到陈林正看着他,那双眼睛里精芒毕露,半是调笑半是勾引。
这股子若即若离、欲语还休、含而不露、外冷内骚直勾得姜玄心痒痒,像是一股磨成了粉的炭火被猛地烧起来,窜起了极高的火焰,烈光中影影绰绰立着个身影,分明像是过去的陈林,却又多了几分温情,说是现在的他,却又少了几分沉稳。
陈林趴在他身上,像是一头豹子压着一只雄狮,在这唯一的领地中争夺所有权。这感觉新鲜而有趣,让姜玄找回了久违的征服感,他不禁从胸膛中发出一阵笑声,随即伸出手去扯着陈林的手将那烟头按灭在床头。陈林的双臂绕上他的脖子、呼吸贴着他的脸颊、光裸的身体靠在他的胸膛上,两人身上的毛毯在腹部绕了个弯,隔在他们之间,这一切姜玄忍不住有些得意。但随即这感觉便被陈林打破了——
他在姜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嘴唇上的凉意贴在姜玄火热的面颊上,瞬间蒸腾开去,姜玄被这感觉撩拨着,正欲转头吻他,陈林却滑了开去,缩进被子里,扒着他的腹肌舔舐着。那条舌头灵活而湿润,姜玄伸手过去按住陈林的头顶,果然听到他喉咙里传来促狭的笑声,紧接着这笑声被什么东西打断了,姜玄感觉到下体被塞进了一个湿润的口腔。
陈林口技极佳、舌头灵活、时间持久,姜玄的手指赛进陈林发丝之中,扣着他的后脑轻轻挺动,他射过两次,这一次自然格外持久,顶端连液体都没有渗出,顶在陈林喉头,那股唾液滑过的感觉都分外清晰。姜玄粗喘着扯住陈林的后颈,扬声说:“你去英国肯定看片儿了是吧?技术见长啊你!”陈林这才松开嘴巴,两手拍在姜玄大腿上,从毯子里钻出来,搂着姜玄的腰,在他肚脐边上印了个吻,又问:“爽吗?”
姜玄笑着起身,捧着陈林的脸帮他擦掉嘴角的口水,一面喘气一面说:“太棒了,wonderful,你是神。”陈林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两腿跨在姜玄身侧,蹲着把姜玄的阴茎塞进了自己屁股里,那条深紫的肉柱顶进他体内的时候他爽的脚跟都在打颤,两只手揪着姜玄后脑的头发,正准备缓一缓,被姜玄抓着腰使劲按下去,陈林仰着头“啊”地一声,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前端又射了一发在姜玄腰上。他气急败坏地搂住姜玄的头,把他按在自己胸膛上,指着左胸上被他咬红了地乳头恶声恶气地说:“舔几下。”姜玄没听他的话,挺着腰操他,脸埋在他胸膛上又咬又啃,刺痛夹着舒爽顿时让陈林失守,抱着姜玄又叫又喘,呜呜咽咽、毫无节制,嚷嚷着“轻点轻点”。姜玄偷偷抬头看着他的表情,那迷醉的神态上满是投入,让姜玄心中升腾起了无限的柔情与充盈,连他自己都道不明来源,却忍不住放慢了速度。
陈林抱着他的后背,拎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屁股上,嘴唇贴上姜玄的,舌头勾着姜玄的嘴角,腻声说:“抱紧点。”姜玄将陈林搂进怀里,两个人像对欢喜佛似的搂抱在一起,陈林腿根上的湿润和滑腻尽数贴在姜玄腰侧上。姜玄心中又喜又惊、满足而快慰、迷恋却又禁不住洋洋得意,偏了头去张开嘴唇,让陈林吻进他嘴里,两人湿润的舌头缠绕在一起,下身水声大作,姜玄的手掌捏着陈林的臀肉又拍又按,淫荡而情色。那浴巾早被他们扯到了脚下,姜玄蹬在上面,那点布料绞在一起,乱七八糟、满是褶皱。陈林紧闭双目,沉浸在性爱的快慰之中,半点没发觉姜玄早已化被动为主动,学会了当一个权威和施与者。
五十六(中1)
夏季蝉鸣音盛,假山边凉亭里有许多老人家闲话家常,扇着扇子互相介绍哪家的优良小伙儿给谁家的漂亮姑娘,遛弯散步、撸猫逗狗,拐着弯比拼左邻右舍家里的女婿孙子,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陈林搬着个小板凳坐在四个白发老头边上看他们下棋,一面看一面偷偷捶着腰,试图推迟自己回家的时间。原因无他——他总共回来两周,姜玄见天儿地往他身上拱,弄得他腰酸腿软,脸上都带着点放荡和潮红。甚至中间有一天姜玄去了个饭局喝高了,回来还抱着他亲了半宿,一面亲一面嚷嚷着扒他裤子,陈林被他压在身下,搂着他哄了半天,这才把他踹下去。当天晚上陈林侧躺在床上,看着姜玄喝的红扑扑的脸,上半张脸皱眉、下半张脸傻笑,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按着他的眉头,轻声说:“舒服点没有?”姜玄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上,吧唧一口,亲在了陈林手腕上,高声说:“宝贝儿,今天想我没?”
他语气亲昵、神情迷醉,不知今夕是何夕,带着点风流和调侃,陈林反手拿了块薄荷糖放在他嘴边,说:“张嘴。”姜玄乖乖张开嘴,陈林把糖塞进去。过了两秒,果不其然的,他皱起眉头,大叫一声“哎哟”,这才抓着陈林的手,说了声:“我天哪,这么冲!”陈林大笑起来。
姜玄这才睁开眼睛,眨巴了两下,才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他盯着陈林看了两秒,脸上有种微妙的清醒和错愕,但陈林尚未来得及反应,这神情便一闪而过。姜玄伸手摸了摸陈林的手背,那双手带着点护手霜的滑腻,中指骨节处有个厚厚的茧。
陈林把手抽出来,轻轻拍了姜玄的手背一下,嘴上说他:“干嘛啊你,腻腻歪歪的。”姜玄终于笑了一下,哼哼唧唧着说:“林林,你又玩我。”陈林低下头去,捏着他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亲完摸摸嘴唇,又笑着逗他:“你这两天没刮胡子,扎死了。”姜玄抓着他的手捏了捏,一把将他扯到怀里,一面亲一面说:“扎吗?来,我再试试,扎不扎。”陈林和他滚到一起,又笑又叫,骂他:“小玄子你臭流氓!”姜玄直乐,和他亲热了一会儿,歪头睡过去了。陈林躺在他身下,听见他砸吧着嘴说:“明天记得喊我早起,这周还没去买鸡蛋呢。”陈林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漂亮的雕花,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听见姜玄埋在他肩上睡熟了,陈林才伸手抱住他的腰,小声说:“死相儿。”
在英国的时候,陈林曾经有过短暂的犹豫。或者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大西洋让陈林不得不多想,又或者是在飞机起飞前姜玄那浅吻中透露的漫不经心令他难以释怀,总而言之,陈林曾在康河边上某个不知名的咖啡馆里思索过整整两天,自己要不要和姜玄分开。那场考虑十分可笑,且毫无逻辑,陈林从差三年就还清的房贷想到每天从家里打车去学校的车费、从冬天一个人吃饭买鱼肉的不划算想到洗衣机洗床单的频率、从情趣用品的价格想到酒庄老板的推销,生活里白天黑夜事无巨细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直让他感觉到自己愧对曾经的数学老师,所以最终他自暴自弃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就和姜玄凑合过吧,还能离怎么的?虽然他们两个说离有点过了,但是陈林想着姜玄曾经的撒娇打滚、无理取闹、争吵脸红、情话连绵,想着他拿出戒指的时候脸上那点红晕和紧张到冒细汗的额头,当时他的眼神中有令人难以逼视的灼热、兴奋与忐忑,更别提他胯下甩着的那一大条肉棍子。陈林想着想着,忍不住捂着自己烧红的脸,偷偷拍了两下。他想,真他妈傻,色令智昏、果不其然,古人诚不我欺。
于是就这样糊里糊涂地,陈林想,好吧,尽管他又懒又馋又精又猾、有时候跳起舞来同手同脚、小心眼又思虑重、忙起工作来能加班一个月,但他还是很舍不得他的。这感觉像是心上长了颗小痣,明晃晃立在中央,从皮肉扎根进脑海深处,在他的每一次犹豫徘徊中给予压倒性的力量,让这简陋的拔河次次以失败告终。当时陈林望着咖啡厅雕花的铁制座椅,看见上面那朵朵盛放的玫瑰沾着太阳雨的残痕,像是姜玄在他生日那天送他的玫瑰花束,绽放的花瓣上留着点点圆润的水珠,每一朵花里都洒着浅色的金粉,但他从没有告诉过姜玄,令他开心的并不不只是一束漂亮的花、也不只是上面盒子里装着的领带夹、更不只是姜玄那天特地给他布置的一屋子藤编球灯,还有姜玄笨拙的把一只手藏在身后、试图掩盖手心里擦不掉的金粉时,脸上那种青涩而鲜明的期待。认识这么多年,他们都成了事业上、人际上的成年人,但唯有面对彼此的时候,姜玄脸上会浮现出一种活泼的温情,一如当年他把钥匙交给姜玄的时候——那时陈林有种感觉,仿佛那张脸上的冲动和欣喜仿佛永远不会流失、永远不会被抹平,尽管他一直都知道永远永远不会永远,但他想要试一试——在曾经、在此刻,如果他们都能够如他所愿,那么,必然也在将来。
事实证明,陈林回来之后,姜玄的表现令他分外满意。他不禁洋洋自得,仿佛一切正如他掌握、仿佛在某一场豪赌中他并没有失去他的决断力,这感觉中包含着某种自信的重启和甜蜜的快慰,说不清是前者带来了后者亦或是相反,总而言之,他和姜玄顺利的和好了。他们相携出行、奔赴聚会、夜夜笙歌、浓情蜜意,用傅子坤的话说:看你们这满面的红光、这连体的姿态,真是壮年的身子老年的心,老骥伏枥日在千里啊。他着中表达了一个“日”字,并换来了仇振微妙且颇有深意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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