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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玉贞笑道:“别以为只有你关键时刻靠得住,好几万工人都能动员到现场建医院,可都不是图钱。司机大哥和嫂子是热心人,他们明白的。我爸都跟我说了,如果需要医生,他也要报名。”
方维打开通讯录,拨出了电话。司机师傅听他说了缘由,一句犹豫也没有,干脆利落地回应:“没问题,什么时候走,听方科长安排。对了,我有个大群,都是体检车,各个医院都有。我发个通知,大伙一块上。北京的不够,还有天津河北……”
“明天能出发吗?不好意思,年三十……”
“能走。在车上过年,不怕。”
他挂了电话,竖了大拇指,有点激动。“人家比我强多了,一句也不墨迹。”
卢玉贞点头:“团结就是力量,咱们一定会赢的。”
她举起红酒杯,跟他碰了下,两个人自然地来了个交杯,“结婚快乐。”
陈年的葡萄酒很醇厚,两个人脸上都红粉霏霏。他很不正经地笑道:“洞房花烛夜。这良辰美景的……不能辜负。”
“那你去洗澡。”
等他红着脸从浴室里出来,卧室里略显昏暗,只开了盏台灯。她盖着被子坐在床上,表情有点不自然。
“放心,孩子们给我发了信息,说今晚不打扰的。”他在她身边坐下,很认真地说道。“别紧张。”
她笑了笑,自己把被子撩开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身上那条近乎透明的大红色蕾丝短裙,脑子里轰的一声响。
“在纽约买的,喜欢吗?”她小声问。
他感觉一阵热浪从下往上窜,鼻子里快喷血了,“资本主义可真腐朽啊。”
“夫妻之间也需要新鲜感,而且我觉得这个还蛮重要的,所以……”
“重要,重要。”他语无伦次地回答,“你说怎样就怎样。”
夜航(4)
这天晚上有许多时刻,她都希望黎明永远不要到来,在静谧的夜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绞缠着,贴近再贴近。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两个人身上都有淡淡的木瓜香味,是因为新换了沐浴露。
“咱们俩味道都一样了。”方维笑道。
她伸手去触碰他的眼睛,鼻子,耳朵,“据说夫妻在一起时间长了,长相都会变得差不多。”
“那我可就沾你的光了。”他搂紧了她,“睡吧。”
她鼻子里一阵酸涩,闷闷地嗯了一声,转过身去。偶尔睁开眼看看闹钟,确定指针还在走。
五点钟,她赶在闹钟振动前按了暂停键。他却坐了起来:“是时候了。”
夜沉如水,清晨五点半的北京比往常安静了许多,街道上少有行人。方维和卢玉贞站在窗前,久久凝望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偶尔有细微的声音传过来,断续的喇叭声,老人们锻炼用的音乐。
她叹了口气,“咱们好像永远在忙着处理各种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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