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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嫂……还有喂奶怎么办。”一堆问题涌进她的大脑,她忽然间不会思考了,眉头皱起来。
“我都联系过了,爸妈改了车票,后天就到。月嫂下周才能来,所以这段时间,只能看我的个人表演了。”他将手指握了一下,“喂奶的事也交给我。”
她茫然地看着他,他笑道:“吃奶粉也很好。都准备了。”
小婴儿细声细气地哭起来,她睁开眼睛,手脚开始晃动。方维将她抱了起来,在胸前很温柔地晃。她很快就不哭了,眼睛在他身上乱转。他忽然童心大起,拿起她没有输血的那只手,将一只手指放在婴儿的手上。
那只小手胖乎乎的,使劲握住了她的手指,湿润又温暖。她心中一震,看向方维,他笑得很温柔,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高俭和谢碧陶在门口目击了这一幕。谢碧陶的脚步忽然停住了,“我想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一家人了。”
她向外走了两步,站在走廊尽头。阳光很好,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按了按眼角,“这孩子真幸运。”
高俭伸手将她抱住了,“咱倆继续努力好不好。”
“好。”
新生儿睡得很沉,卢玉贞看着那张圆乎乎的脸,总有些不敢相信,“她真可爱。”
“很像你。”他给她换了尿袋,“闭上眼睛睡一觉吧,明天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尝试自主排尿。”
“这似乎是我常用的台词。”
她渐渐睡着了。方维给儿子们发微信:“妹妹来了,很健康。”
“太棒了。我们去给你送饭,顺便看妹妹。”
他抬起头,忽然看见蒋济仁站在门前,笑微微地看着病床上的学生。
他站起身来招呼,蒋济仁摇头,“不用,确认平安就好。是我没安排妥当,应当让她早点休产假。”
方维心有余悸:“这话错了。万幸是在医院,要是在家,说不定……来不及。”
“祝贺你们。”
“谢谢。”他含笑点头,“对了,蒋主任,我还有件事咨询一下。”
“什么?”
“我想做个男性结扎手术,能不能帮忙安排。”
蒋济仁愕然地看着他的表情,确认他是认真的,才笑着答道:“没问题。推荐腹腔镜微创手术,切口小,恢复快。”
寻常
这是盛夏的黄昏,太阳已经快落下去了,热气却一点没减,从地面蒸腾上升。大发财超市门前人来人往,门口摆着一辆汽车形状的绿色摇摇车,音乐声有点尖锐:“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车里坐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童花头,手长脚长,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鬼马精灵的样子。她正在投入地跟着音乐摇头晃脑,音乐忽然停了下来,摇摇车也停止了晃动,女孩立时就委屈得要哭,撇着嘴叫,“爸爸,爸爸。”
她指着前头的二维码,高俭立即掏出手机要扫,谢碧陶扯了扯他的袖子,“这都坐了七轮了,还不回家。”
女孩听到回家俩字,躁动起来,泪从眼角往外飞,抗拒地哼哼,“不回,就不回家。”
高俭投降得特别快,他扫码付了钱,音乐继续。谢碧陶拉着脸:“就你会在孩子面前当好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是吧思思。”高俭伸出大手,摸摸女儿软乎乎的小脸蛋,“宝贝儿跟爸爸亲亲。”
女儿很有眼力见地亲了他一口,高俭几乎要手舞足蹈,“这摇摇车不错,咱们买个新的放家里。”
“唉,别提了。”谢碧陶特别无奈,“家里的玩具堆了一屋子。”
“这还不好办,都打包送九华家里去。”高俭很霸气地挥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思思就喜欢外面的,真放家里她可就不坐了,白占地方。上次那个摇摇木马就这样。”谢碧陶站在原地想了想,摸着女儿的头发,“明天就上幼儿园了,乖一点好不好?”
思思小朋友听见“幼儿园”三个字,像是触动了按钮,又撇着嘴,“不去幼儿园,不去。”
高俭和谢碧陶抱着胳膊面面相觑,她弯下腰去很耐心地劝说,“幼儿园有很多跟你差不多的小朋友陪你。”
思思只是摇头。谢碧陶叹了口气,“思思,想不想找小如姐姐玩?”
思思眼睛立即放光了,“要。”她看着高俭,“爸爸我要吃冰激凌。”
几分钟后,谢碧陶拎着两只烧鸡,高俭一手拎着一袋子花花绿绿的冰激凌,一手抱着女儿出了门,思思蹭着往上爬,“爸爸我要骑大马。”
高俭刚要答应,冷不防跟一个创伤中心新来的小护士走了个对面,小护士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高院长好。”
“你好。”他赶紧把表情调整到威严中不失亲切,等走得远了才小声哄女儿:“爸爸回家再给你骑。”
他们走了不远,进了街边的一所中医推拿店。店面不大,收拾得非常整洁利落,墙上挂了不少“妙手回春”、“仁心仁术”的锦旗。诊室外头有两三个顾客在排队,郑祥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张围棋盘,对面坐着个四五岁的女孩,顶着一头小辫子,最顶上还有个巨大的红色蝴蝶结,正是方如玉小朋友。郑祥正在指点妹妹:“下在这才能活。”
高斯陶立即飞奔过去拉住她的手:“小如姐姐。”
俩小女孩抱在一起开心地贴贴。郑祥站了起来,高俭搭着他肩膀,俩人竟是差不多高了。高俭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小少年,笑道:“好侄儿,身板可以。”
“我大哥比我还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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