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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刀能被靳樨日日夜夜带在身边,绝对不是凡品,这一刀出去若是能中,兴许能削个鼻子眼睛走。
然而破窗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靳樨本人。
漆汩眼睛瞪得老大,但已经来不及收势,靳樨灵活地躲过刀尖,以左手止住漆汩的手腕,继而搂住漆汩的肩膀,他一身衣裳已然湿透,手里握着那把如墨的长剑,一滴鲜血从剑尖滑落。
这时漆汩的断发才堪堪落地。
忽然马车又一个急转弯,车厢被狠狠甩到到树干上,发出痛苦的惊叫,数不清的树叶飞刀般落下。
漆汩被一头撞进靳樨的怀里,登时有点头晕眼花。
“抓紧我。”靳樨简短地道,旋即一只手搂着漆汩,从车门钻出,砍断连接处,接着飞身上马,让漆汩坐在他前侧。
车厢脱离後狠狠地撞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登时四分五裂地溅向空中。
“驾——”
靳樨握紧缰绳喝道,马一声长啸,脱离车厢後全身轻松,再度加快速度。
混乱中,琥珀早已不知去向,漆汩上马後忽然反应过来,抓着靳樨的衣袖,在迎面的风雨中说:“武器上有……有毒!”
“知道了。”靳樨说,胸膛滚烫,牢牢地将漆汩护在怀里。
漆汩馀光中瞥见还有三四个刺客跟在身後,不依不饶地紧咬不放,瞬间心跳声压过了其他一切声响,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了。
左侧一名刺客追上来,举刀便砍,雪亮刀刃削断雨幕,带着一股蛮气。
靳樨猛地勒马,压着漆汩一齐低下头去,那刺客砍了个空,重刀哪能立刻收束回来,靳樨掐住这机会乍起,手里的剑自下而上地刺穿刺客的喉咙,接着利落地抽出。
刺客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目眦欲烈,血流如注,瘫倒在马上。
那马还载着他往前狂奔,很快不见了踪影。
还剩三个!
三名刺客将靳樨和漆汩围在中央,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攻势,他们三人皆蒙面,都拿着一柄平平无奇的刀或剑,锋刃泛绿,雨水一路顺溜地滑下来。
暴雨中,马发出难耐的嘶叫丶左右踱步。
四人对峙,彼此沉默,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兜头的大雨犹如千金之坠,将他们压得动弹不得。
漆汩仍旧被好好地护在靳樨怀里,几乎连心跳都要停下来了,刹那间,他忽然听见靳樨微微地叹口气,随即附在他耳边说:“抱歉。”
抱歉什麽?
漆汩愕然。
“我家统领,向大君子问好。”中间那人道,“玉在哪儿?”
靳樨摇摇头,不预说废话,旋即一拉缰绳,猛冲上去要取对方咽喉。
那刺客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反身刺来,靳樨抛剑再抓,利落地划过那人的手腕,一阵血沫在雨中爆开,刺客不可避免地痛呼一声,右手手腕软绵绵地耷下来——已然是废了,血流过腕骨,滴在马鬃上。
另两人同时斩来,一前一後毫无躲避之隙。
怎麽这架势这麽凶?
靳樨架住一剑,手里那柄墨剑如一条黑色的毒蛇,在暴雨里灵活异常,与三人交锋时令人目不暇接,尖锐的兵器摩擦的声响仿佛能割穿漆汩的脑海。
靳樨一剑擦着那名刺客的右手虎口,自小臂一路逼向首级。
刺客被削去半只耳朵,却忍着痛没作声,手中刀没有丝毫退势力,反而刀锋一横,向二人的胸膛处砍来。
靳樨已来不及回挡。
刀锋所向,漆汩首当其冲,他的视线被雨冲刷得一片混沌,只看到近在尺的青色寒光,值此关头,他心一横,竟抽出手刀抵挡。
来势汹汹的刀刃与手刀短兵相接,夹着雨狠狠擦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刮挠声。
漆汩的虎口撕裂般疼痛,感觉骨头都快振碎了,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两只手都死死反抓刀柄,用力之深几能在柄上刻下指纹,方才没让那刀直接让他身首分离。
靳樨抓住机会,黑剑自刺客後颈绕过,利落地一划,刺客登时就软泥般从马背上滑落。
刺客的血和着雨溅到他同伴的脸上,漆汩霍然卸力,还未来得及缓口气,只见最後一名刺客手掌一挥,细针如漫天飞雨扑面而来。
靳樨将刺客还带着馀温的躯体从马上抓起来抛向半空,只听密密匝匝的丶可怖的“咻咻”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紧接着靳樨将黑剑舞得如莲花盛开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细针同刺客躯体一同沉重地坠在地上,扑出一片泥水点。
刺客倾身而来时化作数道虚影,仿佛一人分作千人万人。
靳樨自马上跃起,身姿灵活,四两拨千斤地近到刺客身前。
漆汩看见靳樨将斩骨如泥的黑剑送进刺客的胸膛。
那刺客直至死前最後一瞬,都以野狼般的眼神盯着靳樨,那眼神让漆汩不寒而栗,他忽然捕捉到脚步声,回头一看,那名废了手的刺客踉踉跄跄地爬起,左手高举重刀,从後砍来。
血浸透了刺客的衣服,他仿佛没看到漆汩似的,眼里只有靳樨一人。
不是要问玉吗?
为什麽各个都看起来想要靳樨的命?
【作者有话说】
节日快乐啊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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