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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和禅院甚尔因为他的回避而针锋相对,他有必要站出来面对,然後和他们都做个了断。
神宫寺奏这麽想着,也不顾自己仍在不停流眼泪的双眼,伸手按在太宰治的肩上动了动腿。
太宰治感受到他的动作,还想劝他交给自己处理,但少年想要下来的想法太过坚决,他怕这样下去会伤到对方,只能把人放下来。
在神宫寺奏站稳了之後,太宰治便揽着他的肩膀,继续向禅院甚尔宣示着主权。
在禅院甚尔无声的注视下,神宫寺奏擡手扯住了盖在身上的风衣。
大概是酒精在这期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身体,他现在的动作要比之前更为迟缓一些。
他抓着风衣布料扯了几下才从头上拉下来,但也在扯动间勾住了绑头发的发绳,在风衣被拽下来後,他的头发也在顷刻间如绸缎一般散开,在昏暗的环境中隐隐可见月辉般的光泽。
伴随着披散的银丝落下来的,还有从那双迷蒙红眸中滑落的泪珠。
不声不响,却震彻心扉。
禅院甚尔亲眼看到这张十年未曾见过的面容,对方又以这样的状态站在他面前,内心本就不平静,这下直接乱成一团。
“奏……”
神宫寺奏一言不发地把风衣还给太宰治,看了禅院甚尔一眼就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太宰治接过风衣,见他就这样离开,擡脚便跟了上去,禅院甚尔也看懂了少年的眼神,紧随其後离开了酒吧。
神宫寺奏走出酒吧後来到无人的街角,旁边是昏黄的路灯,他的影子被拉长,形单影只地落在地面上。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温度也降下来,此时正落下绵绵细雨,沾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
冷风吹拂在少年被酒精熏得微红的脸庞,吹散了些许醉意,令他感到更为清醒。
他只希望这雨能下得再大一些,这样就能掩盖住他此时控制不住流泪的没出息的模样。
很快,神宫寺奏被拉长的影子旁陆续靠过来两道身影,一左一右靠得极近,面庞都转向他所在的位置。
神宫寺奏微微转过身,看向都有话要说却只是望着他的二人,随後又偏过头垂下眼睫,淡声说道:“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神宫寺奏。”
太宰治和禅院甚尔同时露出怔愣的表情,稍一思索就觉得这又是少年回避他们的说辞,神色缓和了些。
他们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少年继续道:
“你们认识的那个已经回不来了,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个体,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神宫寺奏说完,彻底将头转了过去,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样子。
不仅是这两个人,还有五条悟他们,但接下来又要如何与他们保持距离呢?
一想到这事,神宫寺奏就感到脑袋传来一阵钝痛。
他还未继续想下去,头上的光线便被什麽遮挡,一擡头就看到再次盖在了发顶的沙色风衣。
太宰治从後面将他笼罩在风衣的庇护中,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这些话我们可以慢慢再谈,你小心别着凉。”
奏的身体再也不能与过去的人形兵器相提并论,他现在关注的也只是对方略显单薄的身体,其馀的事总有机会了解。
他迟早会知道奏会这麽说的原因。
“那现在的你又是谁?这就是你不愿见我的原因吗?”禅院甚尔直接忽略掉了莫名和他有着同样心情的太宰治,眉心微微皱起,“可你又为什麽见了那些人?”
“……”神宫寺奏脑海里一时闪过太多思绪,却混乱得抓不住任何一个,太阳穴隐隐传来胀痛。
“他喝酒了,你有什麽问题也不该现在问。”太宰治再次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少年和禅院甚尔之间,沉声说道。
禅院甚尔当然知道少年喝酒了,而且还喝了很多,变得和过去那次一样。
所有锋锐的尖刺都收敛,无声无息地落泪,再冷硬的心都会变得柔软,想要替他抹去眼角的泪痕。
但少年现在却背对着他,说出了一堆意味不明的话,既让他感到烦躁,又显得任何话语都无力改变,他终于见到了少年後心下一急便追问了出来。
不过他都等了十年了,现在再给对方一点时间,再等对方一会儿也没有关系。
对于太宰治对自己的袒护,仍未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的神宫寺奏再次感到一阵头痛,心里也闷闷的,好似空气都被头顶的风衣隔绝,要将他困死在其中。
神宫寺奏没有多说什麽,一把掀开头顶的风衣按在太宰治胸口,侧过头说道:“我要说的已经说了,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说完,径直走向自家轿车停着的位置。
“奏。”太宰治又喊了他一声,见对方向一辆车走去,但还是追了上去。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加快脚步径直越过了太宰治来到少年身後,在对方拉开车门坐进去後一把按住了车门,俯下身将门框完全挡住,凝视着少年被发丝遮挡的侧脸。
“我看你是醉得厉害,不想见我是吗?好……希望你清醒以後也能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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