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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崖词如蒙大赦,猛地站起来,毛笔的墨点甚至溅到了虞应卓身上。
可他自已并不知情,欢喜地谢过圣恩后就要离去。
虞应卓看着衣襟上的墨点若有所思,“……明日记得来找朕,三遍心经,朕要看着你写完。”
此话一出,宋崖词离去的步伐瞬间变得沉重。
虞应卓看着宋崖词的身影彻底消失,而后叫住点完烛火后即将离去的小太监。
“再添盏烛台,屋子里太暗了……”
“……是。”
又一盏烛台点亮,房间内的冷意似乎都被驱赶不少。
虞应卓坐在宋崖词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端详着宋崖词抄写的经书。
手把手地教果然是有效的,宋崖词的字迹规整不少……
然而,虞应卓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经文内容中。
心中不静,再简单的字都变得陌生、难读。
可虞应卓还是捧着宋崖词留下来的经文读了半晌。
宋崖词抄了多少,他就看了多少。
甚至把那三遍不过关的抄写也看了一遍。
可看着看着,虞应卓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三遍经文,大半都不出自宋崖词的手……”
区别在细微处,虞应卓用了些心,竟然也找了出来……
他失笑。
“怎么办?我好像格外——”
终是胸腔内异样的疼痛强行拉回了虞应卓的理智。
他面上的笑逐渐淡去。
注定无缘……
静谧夜色中,宋云山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搀着宋崖词。
“陛下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心不在焉到这种地步?走在平地上都能把自已给摔了?”
宋崖词这一摔没摔出外伤,反而将脑子摔成了一团浆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宋云山:“……你从行宫出来不到一刻钟,这就忘了?”
宋崖词不假思索便道:“忘了。”
这心不在焉的状态摆明了有鬼,宋云山怕刺激到宋崖词也不敢多问,只沉默地走着……
宋崖词的这副姿态不仅宋云山注意到了,裴斯觉跟楚同舟也都注意到了。
裴斯觉怕讨宋崖词的嫌没敢往前凑,只能胡乱猜测着。
直到半夜,他也没能入睡,索性穿好衣服,连夜去找虞泽洲。
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快去做,不能再拖延了……
裴斯觉本以为自已已经足够果断了,可当他到了虞泽洲的住处,见到了楚同舟时,他才明白,楚同舟竟然比自已更快下定决心……
黑暗中,裴斯觉看不清楚同舟的脸。
“楚大人,你真的让我吃了一惊啊。我本以为,你会继续端着正义凛然的姿态站在虞应卓身边……”
楚同舟冷笑,“正义凛然?在行伍中我或许是这个性子,可我在京中跟你们这群心黑手狠的衣冠禽兽斡旋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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