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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晰地看到陆淮脸上那种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固执己见的表情,她这时候没心情跟他起争执:「我已经点了。」
话落她又反应过来,他对对面人半点关注都没有,仿佛陆志祥就是个比陌生人都不如的透明人,然而,他刚才明明比她还先冲出来见陆志祥。
楚萱对此有困惑。
陆志祥也在困惑。
他视线在楚萱和陆淮身上来回巡游,他们之间的氛围,是既像又不像在谈恋爱。
沉默很久,见楚萱没有主动交谈的意思,他又继续说:「前段时间体检,身体上发现有几个问题,所以想在还能走动的时候来看看你们。」
楚萱问:「我们是谁?」
陆志祥静了下,说:「你和你妈。」
楚萱接话:「那你该早点去地底下。」
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诅咒他,陆志祥眼镜片上的光晃动了下,「你怎麽说得出这种话?」
「我怎麽不能说这种话?」楚萱直直盯着他,没买分毫他卖惨的帐,「你安排你家皇位继承安排就好了,假惺惺来看我和我妈做什麽?显示一下你有情有义?」
这时服务员送来饮品,听到「皇位继承」几个字玩味地看了下几位。
当着外人的面陆志祥只是叹息一声,掏出一支烟,在桌面上立着轻敲了下。
这是她小时候他每次要长篇大论前的标志性动作,陆志祥是家族不多的男性,做生意後还有点钱,以前在家族里地位高,说话时别人都洗耳恭听,楚萱作为子女一是与有荣焉,二是佩服他的口才,但如今,他一个动作他都看得心中极其反感。
楚萱冷眼盯着他的眼镜片,发火道:「谁要吸你的二手菸?要抽出去抽。你找我有什麽事说不说?不说就走!」
陆志祥拿烟的手顿了下,看了一眼坐在楚萱身旁的人,其实他没想到陆淮在楚萱这里,也没预计到陆淮会当场在这旁听他们父女间的谈话。
他原本可以当这次见面只是寒暄,但中年人有中年人的无奈,上有老下有小,要不是他如今债台高筑,被各个官司逼到穷途末路这一步,他也不会硬着头皮丢开脸来楚萱这,希望从她这里拉到个陆淮的面子。
陆淮在一旁默不作声。
服务员上茶离开之後,他
提起水壶,往三个茶杯里倒上茶水,又挨个给楚萱丶陆志祥丶自己端到跟前。
楚萱垂眼看了眼杯子,黄澄澄的茶汤,没闻到味道,不知道是什麽茶。
陆淮看她表情说:「菊花茶。」
她确实心火正旺,楚萱端起杯子缓慢但没停歇地喝了一整杯,看陆淮这时候很有眼色地给她又续了一回。
楚萱喝了第二杯,她再看向陆志祥,发现以前高大凶猛的人已经成了乾瘪衰老的模样,头发花白丶一脸疲态,连应酬出来的肚腩也没了,瘦得看起来不是精神活力的瘦,反而是有种虚弱。
也许真是身体不健康。
原来时间公平,也没饶过他。
想到这,楚萱竟然有点心平气和了,她对陆志祥说话的语气都平静了许多:「无论你来找我是出於什麽目的,我都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你如果还有最後一分良知,不要再来打扰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前。」
她站起身,去牵一旁安安静静的汤圆,陆志祥看着她要走的动作说:「你结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嫁妆——」
楚萱侧脸来果断打断他的话:「我不会结婚,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楚萱带着汤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走到路口,想起汤圆的狗粮和手套还没拿,楚萱脚步蓦地一顿。
她这个时候其实不想回头,不想有任何重新看到陆志祥的机会,但看着正摇尾巴的乖巧的汤圆,想到会让它挨饿又於心不忍。
正矛盾时,身後忽地传来陆淮的声音:「忘东西了?」
他突然像只鬼一样出现在背後,惊得楚萱颤了下肩:「你怎麽跟着?」
陆淮不答反问她:「要回去吗?」
楚萱说:「忘了汤圆的狗粮。」
陆淮:「没关系,它出发时才吃过。再走走?」
既然他这麽说,楚萱便省了回头的麻烦,她拿手机出来打车,在目的地的填写框里来来回回地输地址,三次都没输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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