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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许嘉瑄跟在简昭身後下台阶,祁听寒一时间更是警铃大作,猛速跑过去「回守防线」:
「我会送昭昭回家的,就不劳烦你了。」
祁听寒走进了才发现,简昭有点奇怪。
尽管身躯尽力挺得很直,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内心的脆弱,好似一根绷直的细弦。
「昭昭,你还好吗……」
祁听寒和许嘉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伸出了手轻轻搭在了简昭肩膀上,以至於滑稽地重叠在了一起。
啧……这情敌间莫名其妙的默契。
「呼……」简昭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游离的目光聚焦後第一眼看的祁听寒。
然後转头对着许嘉瑄努力上扬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没事的,王主任卫生所里还需要你帮忙呢,不用刻意送我。」
「昭昭……」许嘉瑄看到简昭强撑的样子,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千创百孔滴血:
「困难都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的。」
「嗯。」简昭的笑容似乎是用劣质胶水硬沾上去,「谢谢你,许嘉瑄。」
回去的路途中,祁听寒一直规规矩矩地跟在简昭身後没敢打扰。
捕捉到许嘉瑄口中的「困难」字眼,祁听寒隐隐意识到,可能是简昭的父亲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啧……祁听寒轻吐出口气,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眼前的心上人脆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而自己只能当个「局外人」,袖手旁观。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像是蒙着顶厚厚乌云,简昭做什麽都很沉默。
沉默地捞鱼丶刮鳞丶打包;沉默地在店铺前台阶上蹲着,暖黄的路灯拉扯出把细长的人形拉得扭曲变形。
简昭一言不发地等了很久,直到聚餐回来後的高叔涨得满脸通红,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呦呵……这不小简呐。」
高叔以前是出名的地痞流氓,当了几年暴发户後捯饬得人模狗样起来,醉酒後一开口,就立马现了原型:
「咋了,蹲这儿要饭来了哈哈……」
「那个……高叔。」简昭有些难为情地薅了下头发,「我能向你预支下个月工资吗?」
「什麽?」高叔瞪大了眼睛,呕泄物般地腐烂气息刺激得简昭差点没吐出来:
「找我要钱来了?」
「不是要钱……」简昭有点心虚,声音也越说越小,「是提前预支工资。」
「两个月暑假,我都在你这儿干活。早八晚十,中间休息两个小时。」
「一天就是12个小时,时薪20块的话,本来要240块。」
「那我便宜点,算200块一天。」简昭低头把姿态放得很低:「高叔,你能把6000块提前预支给我吗?」
「哈哈哈哈…」高叔似乎是听了什麽天大的笑话,捧腹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小简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高叔的皮鞋底很高,简昭头又放得很低,这样高低对峙的场面下。
高立强很轻易地就抓住了简昭的头发,流里痞气地睁大了眼睛:「我tm凭什麽给你6000块啊?」
「你和那些工商税务局的都是一夥的吧,说老子漏税,啊呸——老子的钱凭什麽上交啊?」
胳膊肘酒气熏天,说话眼斜嘴歪,简昭鉴定为纯纯傻逼。
时机找得不凑巧,正上对方发酒疯。
「高叔,你冷静点儿,我不是政府公务员。」简昭被抓得头皮隐隐生疼,正欲跑路下次再谈。
「我明天再来找你说这件事。」
「明天!」也不知道哪个字眼戳中高叔脊梁骨了,高叔随即高声吼叫起来:
「竟然让我明天就把漏交的税款补齐,md!一交就是十多万!」
高叔掌心抓着简昭的头皮用力往下按,「我赚这麽点钱容易吗?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打我口袋的主意。」
「没门,想都不要想!」
到底年轻时候道上混的……
就这麽一下,简昭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头嘎吱响,脖子都快被拧断了……
「高叔,这事和我没关系……」简昭真的很无奈,用力推搡了下,对面高大的一堵肉墙纹丝不动:
「依法纳税是每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应尽的义务。」
「玛德,你个小兔崽子,是在骂我不是中国人了?!」
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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