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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知道除了她泰特也会记得发生在精神图景里的事,却没料到其他人也会知晓,她问泰特:“你跟他们说的?”
泰特还没说话,托兰抢着替他回答:“没有,队长什么也没说,”他的话成功让柏诗把视线移过来,于是看见他复杂的、幽怨丛生的眼睛,“你在他身上留下来的味道太明显了,离很远就能闻到。”
为什么会是队长?
“以犬科动物为精神体的哨兵会有自己独特的气味,我们家族靠这种气味辨别、追踪对方,今天早上起来队长的味道被一种更浓的气味完全覆盖了,”他拽了拽衣领,说起这件事还是很难受,“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
其实一模一样,但他不愿意直白地说出来。
明明是他第一个从网上数以万计的帖子里一眼发现她的,才极力促成这次合作,他废了这么大的劲,为什么总会被别人抢走成果?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昨晚干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就是会有点社死,就像医学没有性别之分的概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行起来还是会避嫌,男性医生在为女性进行检查时必要一位女性医务工作者陪伴是隐藏规则,柏诗张了张嘴,在想怎么措辞,泰特终于等托兰说完了话,也听见了他的问题,他比柏诗先一步解释:“我昨天,应该是在带你们回程的路上,精神图景出了点岔子。”
“柏诗向导在那之前简单地替我进行了精神疏导,不知道是否因为‘它’察觉了,所以污染对我的精神海进行了反扑,”泰特说:“我所带领的路线因为认知再次模糊而偏离,所以昨天未能及时脱离这里。”
“媒介可能是那根发带,”这句话只有他跟柏诗知道意思,“它原本是想对你动手,因为你越来越不受蛊惑……幸好它失败了。”
“队长,”米迦看着他:“你不说我们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没之前那么激动了,虽然傻里傻气的,但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所以你昨晚陷入了精神解离吗?”
泰特:“比那要严重,差点进入狂化状态。”
“所以和柏诗向导进行了临时标记,”他说这话时没去看柏诗,面上一副从容的样子,后背却被她探过来的视线灼烧得出了汗,这毕竟也是他的第一次,“现在已经好多了。”
托兰狐疑:“真的只是临时标记?”这味道大的像永久标记似的。
泰特垂下眼眸,“你该清楚,我无法逼迫一个向导对我进行永久标记。”指定网址不迷路:hehuan4co
托兰皱眉,总觉得他这话里掺杂着丝丝哀怨,但泰特两米高的个子加一张十分硬汉的脸,将怨夫强行加诸他身上实在令人无法想象,他又是队长,就算托兰因为柏诗对他心存芥蒂,也无法抹杀他之前英勇无畏的强大印象。
柏诗一句话都没说,泰特已经帮她解释完了,听完她才明白原来大家并不知道他们在精神图景里干了什么,泰特避重就轻,省略了过程,只用一句临时标记敷衍过去,托兰他们可能以为两个人只是简单地精神链接了一下,他们又没和向导精神链接过,怎么会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
再上路时泰特已经恢复了方向感,原本的指针倒没坏,只是耐不住领队的人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将他们往别处带,外面起了风,图灵和托兰换了个位置替她挡风,托兰一边警视后方,一边又凑上去跟柏诗搭话:“幸好你没永久标记队长,否则他就要废了。”
柏诗心有戚戚:“没那么严重吧?”
托兰:“你没见过这样的哨兵吗?”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的背影,投射到泰特身上,眼神复杂,“被向导永久标记的哨兵就像把牵线交给别人的傀儡,没人控制就会像尸体一样无法动弹,如果你永久标记了他,又不要他,他会发疯的。”
“你喜欢他吗?”
柏诗:“啊?”不知不觉在异世界过去这么久,这问题她回答起来也算得心应手,“我们才相处不到叁天哦,如果我现在回答喜欢就太草率了,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托兰扭过头,神情怪异:“为什么要尊重他?”
柏诗:“?”
他看见柏诗皱眉,知道自己因为惊诧脱口而出的话太有歧义,连忙解释:“我不是说队长不值得尊重……他是个很值得敬仰的人,作为领袖,作为战友,但这只是对于我们来说。”
“你对他的喜欢可以不包含尊重,就像喜欢一件漂亮的饰品,一只乖巧的宠物,”他尽量和她解释清楚,“你只能分给他类似这些的那一点感情,浮于表面,比如见色起意——我知道你很喜欢他的胸,你偷看好几次了。”
托兰撇撇嘴,不就是大了点,“能让他留在你身边当个影子的那一点喜欢就够了,太过明显的偏爱才会害惨了他。”
哨兵这种东西,不给爱不行,给了爱也不行,缺爱会绝望,得到毫无保留的爱又会变得和豺狼那样贪婪永不满足,非要把自己的向导吃下去,嚼碎骨头咽进肚子才会永远安心。
柏诗发现这里的哨兵不仅喜欢物化自己,还非常乐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去讨好向导,毫无尊严似的,但她尊重别人的文化特点,不理解但祝福。
“谈这些没什么用啦,我又没有永久标记他,”她看着托兰的眼睛,总觉得再说下去他也要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于是立即岔开话题,但托兰却不依不饶,他看见泰特总在不经意间扭头向后寻找柏诗的位置,过一会再缓缓回头,这种刻意的动作被他做的极其自然,就像真的如表现出来的冷淡一样,他轻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有什么区别呢?”
“打个赌吗?看看他一会会不会过来找你,”一股酸咸的味道滚在并不敏感的舌面上,使他忍不住咬住舌尖,以痛来遮盖过于复杂的滋味,“如果找过来了,你就什么也别答应他好不好?”
几乎是这句话音刚落,泰特就打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从领头向队尾走来。
“……他过来了。”
泰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他在柏诗面前站定,问她:“要跟我去前面吗?接下来会路过你之前有过幻听的地方,如果那不是幻觉,说不定是有人在求救,走在前面你能根据声音的来源第一秒锁定目的地。”
这理由让人无法生出拒绝的心思,想想自己也没开口答应托兰的赌约,柏诗只能丢给他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好,我过去。”
她跟着泰特去了头部,托兰嘴角下撇,不太高兴地盯着两个人的身影,图灵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在队尾叽里呱啦说的话其实大家都能听见,托兰也知道,大概只有柏诗觉得他们声音小,只有谈话的两个人才能听清楚。
托兰就是问给泰特听的,得到的答案又不那么如他意,反而让泰特看见了机会,“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他压低声音跟他讲:“至少出去再说,这里不安全。”
“我知道,”托兰将枪上膛,压着心里的不爽,“来日方长。”
————
这次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之前标志性的小树林,柏诗记得穿越树林的地面有许多水洼和沼泽,几乎有她小腿高,来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是泰特抱着她奔过来,回去总不能还让人家当免费坐骑,她没这个意思,当事人却很积极,直接在她身后跪下来将她拦腰抱起。
轻微的惊吓后,柏诗熟练地搂住他的脖颈,她对他的气息好像已经不像陌生人那样排斥了,这样的接触令她的脑子时不时闪过昨晚癫狂的性交画面,明明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却让人头疼,他也像现在这样抱起她,然后把她钉在了他的阴茎上,全身重量都靠一根捣进自己体内的肉棒支撑,就好像要用快感杀死她一样。
泰特抱起柏诗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托兰他们的注意,却让图灵愣了一下,挠了挠脑袋,嘟囔了几句口音极重的话,因为是抱怨,所以没打算让别人听明白,这之后他理所当然地跑到队尾殿后,没再去看前头那两个看起来亲亲密密的人。
那些呓语出现时就在森林附近,柏诗竖起耳朵去听,却一路平静,快走到唯一聚集在一起的那片树林时,她又看见了不少挂着果实的树,这回红色果子没了让她抓心挠肺的那种吸引,见她的视线还在那上面,泰特咳了一声,问她:“能看清那上面是什么吗?”
柏诗:?
能是什么?
她眨了几下眼睛,最后一次醒神时再睁眼世界在她眼里终于变得清晰,树上挂着的并不是可口的果实,而是腐烂滴血的心脏,时不时掉下来的也不是叶子,是扭动的蛆虫。
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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