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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一直昏迷到离世。因为上级系统准允她的请求,用她的一切去换取方沛萍的回归。温淑妃突发急症的消息传到乾政殿,周瑾行诧异不已,问黄内侍道:“昨儿不都好好的吗?”黄内侍应道:“听长春宫的人说,昨晚淑妃娘娘忽然神志不清,半夜跑到外头淋了一场雨,后来就开始发起了高热,病情来得异常凶猛。”听他这一说,周瑾行更是匪夷所思。处理完政务,他亲自去了一趟长春宫,当时太医院的曹院使也在看诊。天子过来,众人纷纷跪礼。周瑾行行至床边,打量床上的人,皱眉道:“温淑妃的病情现在如何了?”曹院使:“回禀陛下,淑妃娘娘应是受了风寒导致高热,先前扎过银针,喂过汤药,眼下情形已经平稳了些。”周瑾行坐到床沿,伸手摸温颜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了。他稍稍安心,问道:“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曹院使:“下午晚些时候兴许能醒来。”得了他的话,周瑾行不再多问。当时人们都觉得晚些时候温颜能清醒,结果她一直没有动静,心跳脉搏都没问题,但就是醒不过来。采青急哭了。程嬷嬷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回想昨晚看到的荒唐情形,她把采青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采青你如实告诉我,你们去皇陵有没有撞到什么东西?”采青:“???”程嬷嬷严肃道:“娘娘的病情委实来得怪异,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就躺着了,会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她这一说,采青不由得胡思乱想。自家主子确实从皇陵回来后就不太正常,难道真的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采青的后背莫名起了一层白毛汗。第二天上午李娴妃过来探病,见温颜躺在床上像睡着的样子,皱眉道:“太医院的人来瞧过了吗?”程嬷嬷焦头烂额回答:“方才来瞧过的,只说娘娘脉象平和,气息平稳,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他们还问起娘娘是否有碰到过头,可是采青一直在身边伺候,未曾受过任何伤。”李娴妃摸了摸温颜的手,“窦医官来看过了吗?去寻她来。”于是他们又把窦春生寻了来。窦春生仔细检查温颜的情形,并未发现异常。她心思细腻,细细询问前几日温颜的饮食起居,采青等人一一应答。窦春生觉得温颜极有可能是中毒了,却又找不出依据证实。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止李娴妃来探病,郑惠妃也来探望,问的话采青等人重复回答过数次。上次温淑妃也是高热不退,差点没熬过来,这回又来了,当真是多灾多难。郑惠妃回到永福宫后,脸上的表情是松快的。伺候她的秦嬷嬷暗搓搓道:“温淑妃的病情实在来得蹊跷。“前阵子莫名其妙要去皇陵,结果回来就病上了,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实在叫人揣测。”郑惠妃缓缓抬头,“上回她能扛过去,这一回兴许也能扛过去。”秦嬷嬷:“娘娘就是心慈了些,那般骄纵的女郎,连老天爷都看不顺眼要收了去。”郑惠妃瞪了她一眼,“莫要嚼舌根,省得落下诟病。”秦嬷嬷应是。郑惠妃扬手,秦嬷嬷识趣地退了下去。初秋不知何时来临,早晚温差大,白日里的秋老虎却还厉害着呢。郑惠妃扭头看向窗外,想着秦嬷嬷方才说的话。是啊,那般骄纵的女郎,连老天爷都看不顺眼想收了去。她不想跟长春宫扯头花,一来扯不过,二来掉身价。现在好了,有老天爷出手,委实省心不少。与此同时,乾政殿的周瑾行一脸肃穆。千机营的指挥使霍雄正在上报皇陵宫女跟温家的渊源。那宫女是先帝驾崩后被发配到皇陵的,原因是内斗受牵连被处罚,跟温家并没有什么联系。说起来温氏一族还有从龙之功。三代干御史,骨头又臭又硬,特别是许太后架空皇权期间,那破嘴又毒又利。后来许太后诛灭异己,却把温家留了下来,就是为了让世人见证自己的大度。温家算是她的一块遮羞布。再后来周瑾行发动宫变夺权,温家一直护在左右,只不过温家人实在嘴毒招人嫌。周瑾行素来光明磊落,心胸是出了名的开阔,什么谏言都会斟酌。以至于温氏一族开始爬到头顶上作妖。监察百官动不动就弹劾,搞得满朝文武提到温家就脑壳痛。包括周瑾行都开始脑壳痛。他家管得太宽了,讨厌到连他一顿多吃几碗都要管!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是温家再讨厌,在朝中却是中流砥柱,总不能任性砍了。于是为了平衡朝政把温家的势头压下去,周瑾行对症下药,知道他家偏疼幺女,索性脑壳发昏强纳了进来。这下温家晓得厉害了,开始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自家幺女折在宫中。勒紧在满朝文武颈脖上的绳索总算松了一头。大家都舒坦不少。唯独周瑾行不舒坦,因为温家女比她老子还能作死!现在那泼猴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周瑾行有些坐不住。他还不至于歹毒到取一个小女娃的性命。指挥使霍雄没查出什么东西来,周瑾行心烦地打发他下去。待他走了后,黄内侍差人去长春宫把程嬷嬷找来问话。程嬷嬷心里头慌得要命,虽然知道周天子不信鬼神,还是不由自主往那方面引。听到她说温颜半夜发疯嚎叫,周瑾行愈发觉得邪门。程嬷嬷试探道:“老奴斗胆一求,太医院诸位对娘娘的病情束手无策,陛下可否请广灵寺僧人进宫来替娘娘诵经祈福,保娘娘平安?”周瑾行听着不对味,“药石无医,请僧人管用?”程嬷嬷不敢吭声。一旁的钱嬷嬷适时道:“陛下,淑妃娘娘病得蹊跷,既然太医院束手无策,请广灵寺的大师来祈福,也算是为她积阴德。“万一老天爷开了眼,怜她年纪尚小多关照着些就苏醒了呢?”周瑾行没有说话。把驱除邪祟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也是厉害。“朕是真龙天子,杀孽重,今晚朕就坐镇长春宫,就不信邪祟敢来侵身!”钱嬷嬷:“……”程嬷嬷:“……”当真是个硬茬儿!周瑾行上过战场杀过人,满手血腥,最不信那套鬼神之说。如果世上有恶鬼,他早就被报复洗碗了,哪里还有今日的荣光?于是当天夜里周天子开始坐镇长春宫,搞得所有人都亚历山大。太医院的御医们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病情,研讨了一日都琢磨不出名堂来。周瑾行坐到床沿,瞅着床上睡熟的人儿,忍不住手贱地去捏她的脸。“温淑妃?”自然没有反应。周瑾行皱着眉头,再喊:“温三娘?”还是没反应。莫不是真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他神经质地打量寝宫,看到挂在墙壁上的私房画,顿时有些恍惚。云鬓花颜,鲜活且灵动。那么一个淘气的人忽然就枯萎了,他总觉得心里头不大舒服。少了这个人,日后宫里头的趣味可就没有了。虽然有时候他会被她气得半死。接连数日温颜都陷入昏迷中,生命体征正常,太医院只能喂参汤吊命。持续昏迷了五日,温颜的生命正式进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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