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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抬起头时,只能看见对方温柔带笑的眼神,他问:「那你叫什麽名字?」
「戎遣,兵戎相见的戎,遣送的遣。」
戎遣看着人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样子,还没说两句就开始不正经了,「不过你一直都是喊我戎哥哥的。」
云肆渡又红了脸,漂亮的眼睛里蒙着一层羞赧的水光,让他从来病怏怏的样子都看着多了几分生气。
他咬了咬下唇,却没有躲开戎遣的视线,而是直直瞪着他,以一种温软控诉的语气说道:「你……你欺负我。」
戎遣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一瞬,喉结滚动了一下,极尽克制才没让自己失态,但眼神还是没忍住泄露出一丝深沉暗色。
他掩饰性地按了一下额头,看着他笑着问道:「我怎麽欺负你了?」
「你……」
云肆渡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对啊,就是一个称呼,说不定他自己之前真是这样叫的呢,怎麽能算欺负呢?
可小少爷骨子里还是娇纵惯了,对别人的冒犯尤为敏感,而且刚才他明明感觉到,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至於是个什麽不对劲法,他又说不出来。
因为他根本就不讨厌,也对眼前人说不出什麽难听的话。
想了半天的云小少爷把自己想郁闷了,张了半天口也只「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跟戎遣说话了。
从戎遣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鼓起的侧颊,白白嫩嫩的,十足像一颗圆滚滚的汤圆,引诱着人去咬一口尝尝。
戎遣闭了闭眼,自觉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最後看了一眼床上气鼓鼓的小少爷,无奈开口道:「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有事可以喊我。」
说完,他随手把床头灯调地暗了一些,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朝门口走去。
结果他还没走两步,身後就传来小少爷惊惧惶恐的声音,人更是直接掀开薄被下了床。
「不可以走,你要去哪?」
直到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云肆渡才深刻认识到自己身体的虚弱,他的双腿发软,连基本的站立都做不到。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只是他刚踉跄一下,还没来得及害怕,整个人就被揽着腰按进一个温热宽阔的胸膛。
头顶传来男人含着隐忍怒气的声音,「下次再给我光着脚下床试试,我弄得你下不来床。」
云肆渡被抱着放在柔软的被褥里,他来不及回应这句话,紧紧抓着戎遣胸前的衣服不松手,像是一只害怕被丢下的幼崽一般,全身发着抖。
「你都没有哄我,为什麽要走?而且……」云肆渡仰头看他,眼圈发红,尽管对方的表情很凶,可他还是倔强地不肯移开眼。
他不安极了,追问他:「为什麽不一起睡?」
戎遣被他这一眼看得彻底没脾气了,往日这小少爷跟他作对时还能怼两句,这会他真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了。
「哭什麽?」
戎遣用拇指给人抹去眼尾的潮湿,看着对方依恋不安的眼神,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又不是不要你了。」
云肆渡用柔软的脸颊在对方手心蹭了蹭,抿了抿唇闷闷地问道:「我明明都生气了的,你为什麽要丢下我离开?」
这还是戎遣第一次见小少爷对着自己撒娇耍脾气,不耐烦倒是不可能的,就是觉得有点新奇。
心脏某个地方像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流出了不可思议的甜水。
怪不得那麽多人讨好这个小少爷,就想他对自己笑一笑,或是说一句软话。
这种感觉果真让人上瘾。
戎遣想了想,说道:「因为我们之前吵架了,你一个人跑出去,没有我的保护才受得伤,而且你之前还不想看到我。」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
不过都说了这麽多了,这小少爷还一点没怀疑过他,真是被养得太好了。
要是被什麽居心叵测的人捡了回去,那可不得了。
「我们为什麽吵架?」
云肆渡将自己的脸颊靠在戎遣胸口,细白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留下红痕,尽管疼痛,却始终不愿放开。
他垂着眸子,浅色长睫上还坠着透明的泪珠,就连声音也很轻,看起来可怜极了。
戎遣拉开他的手指,在小少爷更委屈前跟他十指交握,轻轻揉了揉泛红的地方。
对云肆渡的过度依赖颇为意外,也极为受用。
想起云肆渡往日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戎遣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可能是因为我只让你吃一块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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