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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妤把整张脸都埋进她的後背,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等到江妤吸饱了,才把脸擡起来,餍足地看着陈楚溪的背影。
陈楚溪感受到江妤抱着她的力松了些,才趁机转过身来看江妤,挑了眉道:“抱够了?”
江妤摇摇头,说:“没有。”
“没抱够怎麽撒手?继续啊。”陈楚溪笑着逗她,又伸过来拉她的手,江妤没动。
陈楚溪拉了几下没拉过,气鼓鼓地晃晃手指上挂着的袋子,“不抱拉倒,这个你可得给我吃了,我就料到你没吃早饭。”
江妤接过来发现还是热乎的,又听见陈楚溪道:“刚在路口那边带的,老样子,多放酱没放香菜。”
她没什麽滋味地咬了一口,看着陈楚溪望着她的那一双弯弯的眸子,笑着说了声:“好吃。”
其实江妤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基本上很少会吃早饭,起太早了没什麽胃口也没什麽心思,但如果是从陈楚溪手里递过来的那就又不一样了。
“你吃过了?”她挽着陈楚溪往道路内侧推了推,然後顺着街边慢慢走着。
“当然。”陈楚溪也顺着她的力往前走,“你以为我像你啊,天天不吃早饭。以後可不许这样啊,不吃早饭容易得胃病的,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不吃早饭,我就日日天不亮在你家门前守着,你不吃也得吃。”
江妤听见她这话笑了:“你也就能管这个假期,以後上了大学我看你怎麽管去。”
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可谁知陈楚溪听见这句话直接停下了脚步侧过头来看她。
“上了大学怎麽就管不了了?”陈楚溪说,“反正我都想好了,你以後去哪我就去哪。”
江妤本来嘴角还是挂着笑的,她料到陈楚溪会这麽说,却还是叹了口气。
“小溪。”她顿了顿,似是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咱俩相差二十多分。”
“是啊,那又怎麽了呢?”陈楚溪的话里像掺了冰碴儿,冷得吓人,“是我比你高二十,又不是你比我高二十,你想上的学校我也都能上好吧。”
江妤对上了陈楚溪的那双眼,此时此刻却尽是严肃的认真,甚至还带了点儿乞求的意味。
她就这样盯着陈楚溪看了半晌,又低下头,嘴里蹦出来一句:“这不行。”
“什麽不行?”陈楚溪眯着眼,看着江妤垂下的脑袋,“哪里不行了?”
江妤低着头没说话。
陈楚溪自嘲地笑了声:“还是说你又想甩掉我?”
江妤听见陈楚溪这话就知道她此时此刻的情绪并不是很好,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煎饼果子已经被江妤吃完了,塑料油纸袋被她顺手扔进了道牙子边的垃圾桶:“我不想甩掉你,只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合适的措辞:“只是这样我受不起。”
“我受不起,也担待不起,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小溪。”
陈楚溪的眼神炽热又固执,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江妤看,盯得江妤都觉得她快要受不了了,才听见陈楚溪说:“我不太知道。”
“就是,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选择。”江妤避开了她的目光,“而不是一昧地顺着我,跟着我。”
“为什麽?”陈楚溪还是没太明白,“你不喜欢我跟着你走?还是压根儿不喜欢跟我待在一块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妤拍拍她的手,“就是你这样给我的压力很大……”
“跟我在一起有压力?”
江妤彻底语塞了。
她看着陈楚溪,吸了几口气差点儿没喘得上来。陈楚溪甩开了她的手,江妤又尝试去拉。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妤不知是从哪来的这麽大力气,硬是摁着陈楚溪将人留在了原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想报的大学想读的专业那就去报,你没必要硬跟着我,如果你为了我迁就自己,我自己也会很难过的,不是要甩开你的意思。”
陈楚溪本来一股气压在胸口想上来,却被江妤这最後一句话浇了水,熄了火,再也闹不起来了。
“我没什麽想上的。”陈楚溪脚尖踮着地磨了磨,吸了吸鼻子,“跟着你就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江妤听见她这句话,叹了口气。
她和陈楚溪相处了这麽多年,不是不知道陈楚溪是个什麽性子,她是嘴里硬心里头也硬,心里就算有着主意也不会告诉江妤。如果不是有朝一日能摊开来到阳光下,陈楚溪可能就会憋一辈子。
之前她在高考考场蹲着点儿等江妤的事情她能记一辈子,她知道陈楚溪是能做出来这种事的人,哪怕这是十八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场考试,她为了江妤也什麽事情都做得出来。
每场考试的间隔时间并不算太长,吃个饭休息会也差不多就要到下一场的入场时间点了,可她偏偏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连着两天在每一场的考试後都蹲点儿,等待的还是一个不一定会见到的身影。
茫茫人海,那麽多考点,那麽多考场,陈楚溪就算蹲在那里等人走光了又怎样?再说了,来来往往那麽多人,她就真的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江妤吗?
这概率太低了。
就算江妤真的从她等的那栋楼里出来,也难保江妤不会一时兴起,绕远路从另一个校门出去。
坦白来讲,如果是江妤自己可能就不会这样傻乎乎地等着,变数太多,未定的因素也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靠性,这样等下去太麻木了。
但她不是她。
就好像现在这样,陈楚溪但凡认定了一件事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说是要跟她一起去那就是一起去。
江妤没再接陈楚溪的话茬,而是眯起了眼,望向了虚无缥缈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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