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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方案塞进裤子的内侧,用裤带夹住,然后再用上衣遮住。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尽量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但内心的紧张却如同绷紧的弦。
不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我不敢回头看她,只听见她鞋板与地板亲密接触,出的“咚咚”声,愈传愈烈,每接近一步,我心跳就会加剧一分。
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舒适地靠在椅背上,然后往右边挪了挪。我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但眼角的余光却在密切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看了看我的脸,目光又移至空调上的“25度制冷”,疑惑的说道:“空调是开着的,为什么你出这么多汗?”
在她视线不及之处,我的食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我故作镇定地用衣袖拭去额头的汗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太久没抽烟了,憋的。”
萧嫣闻言,轻轻撇了撇嘴,对我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摇摇头,“你这个烟瘾,蛮严重的,我都感觉跟你抽烟是害你。你憋不住可以自己先抽啊,外面不是有吸烟区吗?”
我苦笑道:“和你一起抽才有意思。”
萧嫣给了我一个俏皮的白眼,随即从包里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然后她关闭空调,打开窗户,拿来烟灰缸,整套动作熟练的让我惭愧。
她一如既往地将烟叼在唇间,向我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为她点燃。我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准确来说是掏出她的打火机,轻轻擦出火花,为她点燃了香烟。,再为自己点上。
我注视手中的打火机,心里莫名的难受,就连我魂牵梦绕的烟气都掺杂着苦涩,流进我的肺部,再渗透至我的心里。这种飘渺的无力感,使我没法跟以前一样享受一支烟带来的乐趣,所以我只是机械性的重复抽烟的动作,烟雾也只是形式上的在我体内循环一遍后离开。
萧嫣看出我心不在焉,细心的问道:“你不开心?”
我像个藏零分考卷的孩子,轻轻揉了揉鼻子,垂下头,声音低沉:“我……若是能和你一起抽烟,做烟搭子就好了。”
萧嫣听后,不禁捂嘴笑了起来,“你傻啊,我们现在就在抽烟,我们本来就是烟搭子。”
我抬头望向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是啊……”
随着最后一口烟雾缓缓吐出,我决定不再停留,于是向萧嫣告辞。萧嫣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匆忙离去,愣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先走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我微微颔,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随着电梯门的缓缓关闭,我感到一阵轻微的失重感,仿佛我的心情也随之下沉。电梯快下降,直至抵达一楼,我踏出电梯的那一刻,才意识到那份紧贴在腹部的方案,由于长时间的紧张和汗水,紧挨着的那张纸已经变得潮湿而黏腻,让人感到极为不适。
走出大楼,外面的世界似乎每一寸土地都散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我害怕红绿灯的光芒,惧怕电线杆上安装的监控摄像头,对烘焙店广告牌上密密麻麻的甜甜圈图案感到恐慌,甚至连橡树叶片间的缝隙都让我感到不安。我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无论我躲进厕所的隔间,还是藏身于理店后的小巷深处,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最终,我回到了家中,将那叠边缘已经有些变形的纸张随手丢在了茶几上,自己则瘫倒在沙上,宛如一具失去意识的躯壳。只有在这种颓废中,我才能稍稍舒缓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那份方案,我终究是偷偷地带了出来,心中对萧嫣的愧疚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接下来,我是否真的要将这份方案交给萧黍?一旦交出,就意味着我彻底背叛了萧嫣,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萧黍曾说过,最迟到下周一,我还有时间去思考和抉择。现在的我,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只想暂时逃离这一切,好好地休息一番。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意识随着时间的流逝挥洒,渐渐地消沉。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五点五十七分,小区里弥漫着各家各户烧火做饭的香味。我揉了揉因睡眠而有些昏沉的脑袋,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上一杯早已凉透的白开水。
透过窗户,我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夕阳在天际慢慢懒散,传染了周围的光晕。这个时刻,总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宁静与孤独。我站在窗前,手中握着那杯清凉的水,心里好不是滋味。
打开冰箱,没现什么剩菜可以吃,米倒是有,蔬菜可以到生鲜市去买,但我实在没有心情去重振旗鼓搞一顿晚饭。所以我喝了几口水便出去找一个吃饭的地方。
我也想过去“昔梦”简单吃个饭,顺便喝点小酒。但做了坏事的我,“昔梦”会接纳这样的我吗?所以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没有方向的路上走了很久,然后在我走不动的时候进入刚好出现在我身边的一家快餐店。
这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的灯光开始逐渐亮起,映照着阴沉的天色。等待晚餐的过程中,我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的街景,思绪万千。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我做了坏人,我却也算个好人。善恶之间并无铁壁铜墙,好人与坏人的标签亦非刻骨铭心。
黑白之间的分界线,究竟何在?或许它不过是一条虚幻的线,随着视角的转换而扭曲变形。我所经之地,罪孽如影随形,纠缠不休。
很快,我点的炒饭上桌了。正当我撕开一次性竹筷的包装准备开饭时,门口走进来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她一进来,我们的目光便交集在一起。
萧嫣现我,没有过多犹豫,径直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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