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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话问得好没道理。”他说。
“我就是要问!”她大声说,两滴泪珠滚出眼眶,沿着脸颊滑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因为我爱她。”他直截了当地说。
“可她并不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比她更关心你。”她抽泣地说。
“好啦,我现在不想和你理论。你看你哭哭涕涕的,别人看到会成什么样子。”他说着递给她一个手绢,匆忙走开了。
这情景让肖怡撞见了。她跑过来问秋婷是怎么回事?秋婷一五一十地向她倒着苦水。
“咳,我看这倒是件好事,省得你掉进情网里无法自拔。何野老师他人不错,可毕竟是离过婚的人,你若是嫁给他,我觉得还挺屈的呢。”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他。”她泪眼涟涟地说。
“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肖怡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
何野接到秋婷打来的电话时,正在电脑前赶写他的论著《论花间派词风》。这部专著是省社科院“十五规划”的重点科研立项,人家追得紧,让他下月前交稿送审,他这些日子紧赶慢赶总算快收尾了。谁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秋婷请他去白露餐厅吃饭。
“实在对不起啊,我现在很忙,脱不开身的。”他推辞说。
“您又在托辞。”她不高兴地说,“是不是挺烦我的?”
“秋婷,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有事。”他解释说,“我在完成一部专著,出版社催得挺急的。”
“那也不至于连吃饭的空都挤不出来吧。”她依旧不相信的样子。
“你还请了谁?”
“还请了我自己。”她调皮地说。
“这不大合适吧,我看还免了吧。”他发现这个秋婷越来越难缠了。
“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着你的。”她显然有些生气了,大声说。
“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他百般无奈地说。“定个时间吧。”
“今晚7点。”她现出如愿以偿地欣喜,清脆地说。
何野撂下电话,叹了口气,心说:“这个秋婷啊,我可真拿她没办法。”
对于秋婷的热情,他一直采取了“冷却法”的对策。他不愿意太直白地拒绝她。这样做太伤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了。他只想用时间来冲淡一切。等到毕业,她就会现实起来的。没想到她时值今日还是那般执着。这让他不得不考虑采用什么方法来遏制她的幻想了。
他决定利用今晚的时机和她摊牌,从而结束这一切,并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
他准时来到了白露餐厅,秋婷已在门口守候多时了。她穿了件比雪还要洁白无瑕,比云还要活泼自在的连衣裙,乌亮的长发同样活泼,同样自在地飘逸在肩上。她甜甜地微笑着,说:“请到您,我真高兴。”
“你啊,总爱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不知今天你摆得是哪门子鸿门宴。”
“何老师,古书读得太多了,总喜欢拿古人的眼光来审视当今的年轻人,此风断不可长。”她边说边将他引领到二楼的包间。
何野一踏进这扇门,便给里面的布局惊呆了。落地的玻璃窗垂挂着天鹅绒的帷幔,餐厅的一角摆放着全套的组合音响设备和背投式彩电,仿古式的餐桌和椅子都是楠木的,镌刻着精美的花纹,脚下铺的是深绿色的提花地毯。
“你怎么能选这样一个奢华的地方吃饭?你有这个经济实力吗?”
“何老师不必担心,几百块钱,我还是花得起的。”她粲然一笑,露出两个圆圆的的酒窝。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他说,“这个帐由我来结好了。”
“行啊,您还从来没请我吃过饭呢。”她大方方地说,“不过,这个帐我先替您记着,日后由我来定时间,定地点,到时我一定要狠狠宰上您一刀。”“岂有此理。”他说,“这种城下之盟,我是不会干的。”
他们双双入座后,身着唐装的女服务生端来了一尊蜡烛,烛光跳跃着,在茶色的玻璃台面上映出了倒影。秋婷点了甜酒,荷叶鸡翅,北京烤鸭。
“这个秋婷又搞什么鬼名堂呢?”他见她在低声对女服务生说着什么,那女孩儿点点头退了出去,便忍不住想。
秋婷起身倒杯酒,递给何野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您能来是我最高兴的事情。来,让我先敬您一杯。”
“慢,我想知道你指得是什么?”他没有端杯,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说明您对我了解得太少了。”她黯然伤神地说,“看来,您只能和淳朴的女孩儿做朋友,她知道怎么样去宽容您。”
“你的话让我越听越糊涂了。”
“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您今天来了。”她独自呷了一口酒,那宁静的黑色眸子蕴含着难以破解的心思。
“南妮她不会在意我请您吃饭吧?”她突如其来的话让何野有些吃惊。
他将已经夹起的鸡翅又放了下来说:“她刚刚去了广州,开一个女性文学方面的研讨会。”
“哦,是这样。”她若有所思地说。
何野从坐到餐桌上的那一刻起就在考虑用什么方式来打消秋婷的念头。既然她已经主动提到了南妮,他也就莫不如把话挑明了。他正欲开口,包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秋婷大声说。
话音刚落,那个女服务生端着一盒生日蛋糕翩然而至。
“秋婷小姐,我代表我们餐厅老板祝您生日快乐。”她的嘴唇很小,话说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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