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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黎愿都以为关序南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才听见关序南开口,嗓音带了些暗哑,“黎黎,出来好不好,有什么事你同我说清楚。”
不知为何,眼眶突然就漫上了泪水,她原以为有了走向光明的热望,却仍然享受着世界的寂寞。
“不好,一点都不好。”黎愿的话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些委屈,她本是清醒的,却还是放任自己沉醉在梦里。
“好黎黎,”关序南的眼睛望向了京北的天空,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繁星,“我来接你,好不好?”
听筒里传来关门声,黎愿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听见代助同保卫处交涉的声音,关序南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外面凉,多穿些再出来。我在楼下等你。”
凌晨一点半,悄无声息,撑着伞立在楼下的关序南像是一束从远方投来的寒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她的眼睛周围。
似是落地生根的声音,破土而出的爱意应该是找到了归宿。
关序南上前几步,替黎愿遮住了头顶的雨水,他低下头吻在黎愿的眉心,似是拥有失而复得的珍宝,“黎黎,没有下一次。”
黎愿靠在他的怀中,闭上了双眼保持缄默。
关序南,我是否也开始对你产生意义了。
一路无话,黎愿靠坐在车窗,时而有轻微的雨滴落在窗上,缓慢地划过玻璃,最后归于虚无。
也许很久以后,她都会记起这场遥远的雨,和那个带她归家的关序南,即使结局不尽如人意。
关序南侧着头凝视着默不作声的黎愿,他叹了口气,长手一伸将黎愿抱入怀中,将头抵在黎愿的发顶,“生气了?”
泪意决堤,浸透了昂贵的西装面料,晕出一团不规则的湿痕,黎愿摇摇头,该如何说明她心中混沌不明的感情,不过是那遥遥一眼,就望见了他和她的将来。
“都是我的错,让黎黎难受了。”关序南牵起黎愿的手放在脸侧,又亲吻她的掌心,轻轻的,像羽毛划过心脏,是酥麻的,带起一股酸涩。
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不必赤裸地坦白自身。
“生理期,不太舒服,今晚……”黎愿靠在他的身前,闭上眼不去看关序南的神情,她和他本就只有这一点微薄的联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交集。
带着凉意的吻从额头到脸颊,黎愿的呼吸被掠取,她的手绕进西装里环抱住劲瘦有力的腰身,让自己贴得更近。
爱她吧,倾尽一切。
细碎的呜咽声传出,关序南终于停了下来,他嗅着黎愿发丝上的清香,眷恋地半阖着眼,“黎黎,我们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可做。”
难道不是吗?黎愿没有回答,就这样静静地相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爱或不爱,都不重要了。
凌晨两点的麓园厨房,还亮着灯光。黎愿坐在一旁,看着关序南站在明火前,手腕处白色衬衫微微卷起,露出泛着微红的腕部,虽是拿着普通的汤勺,却尽显高贵之态。
不多时,关序南转过身,微弯的手指骨节端着一碗桂圆姜枣茶,他弯下腰放在黎愿桌前,又拉过椅子靠着黎愿坐下。
她垂眸望去,暖红色的糖水浓稠,热气缓缓升起,扑在黎愿的长睫上,朦朦胧胧的。她舀了一勺喝下,才终于望着关序南开口,“很甜。”
长腿挤在黎愿身侧,关序南领口处的一粒扣子被解开,听到黎愿的评价,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又伸手摸了摸黎愿的头,眼中全是怜惜,“明天让刘妈给你熬点补气血的汤水,这几天辛苦了。”
也许是被人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黎愿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我明天想吃糯米小丸子,你可以下班回来给我做吗?”
“好,我明天一定早点回来,给我们黎黎做小丸子。”关序南凑过去亲在黎愿的嘴角,“以后有什么事都直接告诉我好吗?”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当南城下了第一场雪,黎愿煮的糯米小丸子已经浮浮沉沉,而她身边却早已没有了关序南的身影。
卧房内换了全新的床品,洗漱完后,黎愿习惯性地赤着脚出来,却被关序南一把抱起,语气里带了一丝无奈,“都说了地上凉,要记得穿鞋。”
“我就等着关总的公主抱呢,”黎愿靠在他怀中,伸手戳着他的喉结,“难道关总还会不怜香惜玉?”
被轻轻放在床上,黎愿勾着关序南的脖子不让他起身,似是试探,又似无意,“还是,关总有其他的香玉要怜惜?”
你这回玩儿真的啊?
“哪有其他的,只有你一个,都够我头疼的了。”关序南宽厚的大掌握住黎愿的细腰,又用力圈紧,他低下头咬住黎愿泛着粉意的耳垂,意有所指,“都只够喂饱你的。”
该说明吗,黎愿闭上了眼,成年人之间不必如此。
“睡吧,明日我送你去学校。”身侧的床陷下去一块,熟悉的气息笼罩着黎愿,关序南的手自然地垫在黎愿的脖子下,又侧身抱着她。
玫瑰不欲绽放,只是一味地伸进春天,索要着水。
殊不知,是死水微阑,还是春水盈盈。
这是黎愿第二次醒来时看见关序南了。也许是今日不用去公司,洗完澡出来的关序南身上只穿了条黑色的运动裤,精壮的上身赤裸,肌肉虬结,水珠顺着人鱼线没入更深处。
“去洗漱吧,我等你。”他走过来,在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黎愿额头一吻,干净的气息袭来,黎愿怨怼地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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