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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炸后,书音姐冒雨闯进怡安街,听完黎尧手里的磁带情绪很激动,但雷声太大,听不清楚。”
“还有,昨天耀辉来过,和刘永志的秘书有联系。”
刘永志,高级助理处长,比袁启峰处事圆滑,但两人有一点是一样的,都贪心。
袁启峰死活不肯说的阴私就在那个磁带里,陆渊隐隐有种预感,那个磁带和林书音拼命隐瞒的秘密有关。
“陆哥,内线说袁启峰被扣了!”
果然,袁启峰成了弃子。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站起,张睿不明所以,“陆哥,我们去哪?”
“警署。”
袁启峰已是穷途末路,只要将人保住,威胁恐吓、严刑逼供,总能撬开他的嘴。
警政大楼内,全年无休的警员人手一杯咖啡行色匆匆,早八点有人打卡上班,有人一脸疲色结束夜班,人流密集,但各行其是,有条不紊,只是一群人的到来打破平衡。
来人足有八人,队尾两叁个人手里捧着个空箱,从叁翼旋转门闯入,尽管身上是和寻常上班族无异的穿着,可没人敢提出异议,只因他们脖子上挂着的工牌。
icac(廉政公署),拥有最高行事豁免权,在警署内部畅通无阻。
有了特权,做事自是不留情面,更别说那响当当的口号——“反贪,清廉”,如雷贯耳,队伍领头的李崇明,年仅二十七岁,虽年轻却是其中最难搞的“刺头”,油盐不进,威逼利诱皆走不通。
唯恐被其盯上,原本走进电梯的人纷纷走出让行,李崇明也不客气,“多谢。”
宽敞的办公区在今天格外拥挤,杨科正站在咖啡机哈欠连连,打眼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电梯,咖啡机也忘了关,快步走到办公室,还未敲门,宋文柏先走了出来。
没等他知会情况,李崇明款步而来,“宋警司。”
同时间,队伍有序分为两拨,一队走向副处长办公室,而一队则站在李崇明身后,驻步于警司办公室。
“icac办案,还请您配合调查。”
杨科登时挑高眉毛愤然上前,被宋文柏抬臂拦下,“自然。”
宋文柏侧身让出路,李崇明朝后点了点头,几人鱼贯而入,办公桌上多是堆积的档案和文件,摆放随意但并不混乱,可几人动作粗鲁,一股脑全部塞入空箱,遍地都是散落的文件页,杂乱一片。
宋文柏随意找了个座位,连看都没看一眼,由着人在办公室张狂妄行,不远处,袁启峰在办公室门口周旋,那些人照旧不为所动,一言不发专心收着文档。
人事和财政独立,享有独立办公大楼,调查对象最高可达司长级别,不受任何部门的制约,完全独立的调查权便是icac的底气。
同一天,副处长和总警司一齐被icac调查,只是袁启峰被就地扣留在办公室接受询问,而宋文柏则要前往廉署总部大厦接受调查。
两者相较,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办公区围了一圈,杨科刻意站在外围,个个都盯着李崇明身边的男人窃窃私语,宋文柏不急不躁侧目望去,像是随意向后扫了一眼,等李崇明注意到回头看时,早不见杨科身影。
廉署成立之初常被称为“雪糕佬”,有人说是雪糕的英文“icecrea”与“icac”发音相近,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不少被带往廉署调查的人认为问话室冷气开得太足,感觉要将人冻成冰棍,戏称由此而来。
而此时,被称为“冷室”的昏暗房内简陋的只剩一张桌子,墙壁被隔音海绵包裹严密,头顶空调冷气直吹,正前方是一面单向可视的玻璃墙,四处墙角摆满了摄像机,无死角观察正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男人。
下午一点零五分,关押的第五个小时,问话开始。
“宋警司,我们都知道您是从警校直升免考进警署,为民服务也有十年了,这十年,您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们相信您是个‘好人’,总有身不由己的地方,希望您能如实供述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两个比李崇明还要年轻的生面孔,宋文柏表情淡漠,“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一人啪的一下踢了凳子,摔门而去,另一人连忙跟上,嘴里不住劝说,不过十分钟,再次回到问话室。
哪怕是铺着隔音棉的密闭空间,年轻男人的声音也十分响亮,“宋警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黑白脸,是警署用腻了的审讯技巧,宋文柏笑了笑,却不是看向对面的两个人,而是面向玻璃墙。
“原来icac和警署没什么不同。”
玻璃墙后,几人面面相觑,李崇明扶了扶眼镜框,面无表情,只在转身离开时沉声说了句,“让他俩滚出来,丢人现眼。”
哐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短暂安静后,有人翻阅文件,有人观看录像,重新忙碌起来,调查组是icac最年轻的新鲜血液,李崇明虽然只有二十七岁,却是最年长最有能力的一位,说是他领导调查组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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