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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是教些清朗大气些的吧。”
内侍应了,又道已教会了灰羽好几首寓意吉祥的端午诗。
待崔兰愔让它背时,灰羽却一句也不肯念,她拿果子哄了又哄,它才勉为其难地背出了前朝陆游的一首,“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
有这么一首也成了,崔兰愔又许了几样好处,灰羽嘎嘎叫着点头,她就当它是应了。
申末的时候,守门的内侍过来回,“二小姐,王爷回来了。”
崔兰愔才要走,想想又收回了脚,她已想好了,卫王那里她还要日日过去,却不能像之前那样没分寸了,她要恪守侄女的本分不能再有逾越之举。
所以又等了会儿,估着卫王该换了家常衣袍坐到罗汉榻上了,崔兰愔才叫不语提了灰羽,两人往书房去了。
书房外的游廊上,赤麟和青麟站那里候着,都有些愁眉苦脸的。
崔兰愔心里咯噔一下,疾走几步上了游廊:“怎不进去?”
赤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们不敢。”
青麟也小声道,“原来也没这样过,今儿陛下问起爷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要不是陛下病着没力气,怕是要拿爷发落了,之前逢着这样时候爷好歹还能弹两指或给个眼神,我们心里还有些底,这回却是我们回事也不理。”
崔兰愔脸就白了,她最担心的情形来了。
“表叔今儿用膳了么?”
“从昨晚到这会儿三顿没用了。”赤麟摇头,“原来爷连着两三日不吃的时候也不少,那会儿虽会没黑没白的睡,我们遇到棘手的事来禀,爷会给我们决断,从未像如今日这样任由天塌下来也不问的。”
青麟说一句,崔兰愔心就往下沉一分,等他说完,崔兰愔心口如压了块大石,呼吸都不畅了。
崔兰愔在廊上徘徊了会儿,深呼吸几次后,上前:“表叔,我能进么?”
很快不言开了个门缝探头出来,“二小姐,爷回来就一句‘谁也不见’,不是我……”
“我知晓,你赶紧进去看顾表叔吧。”崔兰愔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这会儿进了。
这一等就没时候了,不语就将提着的灰羽挂到廊上,灰羽扑棱着翅膀嘎嘎叫了两声,跟着蹦出了三个字儿:“表叔安。”
崔兰愔大喜,过去引着它说,“好灰羽,帮我跟表叔求个情,说愔姐儿早上疏忽了,往后再不会了,
端午家宴不能省,求表叔赏脸一起用膳。”
灰羽将头一甩,“红泥小火炉,能饮一杯无?”
崔兰愔哪管它又背串了,一下下给它梳着羽翅,“对,对,灰羽你竟这样知礼数,今日端午,我很该陪表叔小酌一杯的。”
灰羽该是被夸得很受用,侧转了让她给梳理另一侧羽翅,崔兰愔就教它道:“才我教你背的这会儿念给表叔听呀。”
灰羽就摇头晃脑念起来:“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崔兰愔脑里嗡地一下,想拿手堵它的嘴,“灰羽,不是这个。”
灰羽歪头看着她,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儿蹦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崔兰愔脸上红云密布,气急败坏地质问道:“灰羽,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个了。怪不得表叔要关你,你太坏了。”
书房门上当地一声响,比平日哪回都重都响,崔兰愔瑟缩了一下,不敢想卫王会糟心成什么样了。
第53章耍赖随你怎样吧
五十三章
书房门又开了,不言出来,一脸为难地朝崔兰愔走来,“爷说‘蒸了’,该是让给灰羽蒸了。”
不待崔兰愔说什么,灰羽已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二小姐救命!”“杀鸟啦!”并扇着翅膀要往崔兰愔这里扑过来找庇护。
崔兰愔虽气恼它让自己丢人现眼,可鹦哥鸟不易养,稍疏忽了一条鸟命就没了,解了链子给灰羽捧手里安抚着,“等我进去给你求情,别叫了,再叫我也救不了你。”
灰羽这会儿又识相了,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好人”,谄媚到不行,崔兰愔真觉着它是成精了。
自己养的鹦哥鸟,好赖都得她兜着。
看着站那里不知该怎么回去交差的不言,崔兰愔将手里的灰羽交给不语,对不言道:“是我没管好灰羽,我进去给表叔赔罪。”
想到法不责众,不对,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崔兰愔又招呼赤麟青麟道:“你们不是有事要回?”
赤麟拉着青麟一起往后退了一大步,赤麟因着笑得太过刻意,本就男生女相的他这会儿更显妩媚,“我们的事好像没那么急,还是先顾灰羽的鸟命要紧。”
崔兰愔不好强求,义无反顾地走在前头,不言缩着脖子跟在后头,两人往书房进了。
青麟有些不忍心,“你不是还求了二小姐给你说情,哪好这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赤麟这会儿终于理解了白麟,他没眼力劲儿的时候,白麟该就是他现在看青麟的心情。
赤麟拽着青麟往游廊东边去了,估着卫王听不到这里,他停了脚,“你是不是榆木脑壳?咱们能和二小姐比,二小姐进去至多被罚面壁,你行?还是你也想往哪家的后院蹲着?”
青麟不想,只他也不是迟钝的,“你还有事儿瞒着我。”
“我不是要瞒着你,是我也不确准。”赤麟转着眼珠,比蚊虫嗡嗡声大不多少的声音,“你说爷是不是欲擒故纵啊?”
“什么欲擒故纵?”
“朽木不可雕说的就是你。”赤麟跺脚,只这会儿也找不到别人说,不说他又实在心痒难耐,挨过来继续道,“我觉着爷对二小姐有别样的心思。”
青麟脖子错筋了一样转不动了,“不能。”想到卫王待二小姐的种种特殊,他又不确定起来,“能么?可怎么娶,差着辈分呢。”
“等着看吧,爷性子淡,兴许过阵子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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