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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昭唇角弯起,“所以,我才不信她真的陨落了。”
拂黎眨了眨眼,“所以,殿下要怎麽确认赢曦殿下还活着?”
少女从脖颈间勾出一枚吊坠。
淡蓝的衣领簇拥下,隐隐约约露出腻白柔软的颈项,纤细优雅如天鹅。
那枚吊坠落在她的手心,好似一盏琉璃灯,精美而又易碎。
“这是一盏魂灯,赢曦曾亲自抽出一缕神魂,放入其中。”
“所以只要她神魂不灭,魂灯就不会熄灭。”
魂灯燃着的幽蓝火焰微弱有如风中之烛,却还是顽强地撑着没有熄灭,被嬴昭珍而重之地收了回去。
“幽都里放着的命牌碎了,但只要魂灯不灭,她就不算真的陨落。”
她短促地笑了下,轻快说,“姬琰这些年时不时地给我传讯,就是想从我手里骗走魂灯。”
醉醺醺的王女有些幼稚的孩子气,“不给他。”
“嗯,”拂黎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殿下的东西,当然任凭自己处置。”
“那当然了,”她尾音拖得缓慢,倏然凑近,泠泠惑人的白梅香弥散在周身,嬴昭指尖点在他的睫毛上,银白的睫羽像是蛛网捆束的蝴蝶,徒劳地挣扎了两下。
他几乎本能地离开距离,手腕却被嬴昭握住,按在微凉的屋檐上,呼吸缠绵地交缠。
小鲛人惊慌地瞪圆了眸子。
他被女子按倒在屋檐上,被迫弯下身体。
嬴昭的面容近在咫尺,雪肌染上醉酒的绯红,恍若沾了雨露的春海棠。
“眼睛好看……”嬴昭咕哝了一句,拂黎本来以为王女又要和上次一样,说出想把他眼睛挖走的恐怖话语,没想到她唇间溢出的酒液残留了一滴,摇摇晃晃地坠下,敷在他的唇畔。
嬴昭迷糊地睁眼,下意识地将那颗水珠抹开。
“殿下。”她的手腕被拂黎趁机桎梏住,他擡眸,修长手掌一寸寸张开,擒住她纤细的腕骨,忍不住微微摩挲了下,音色有些哑,“……别乱碰。”
嬴昭无辜眨眼看他。
“听不懂,”她干脆地说,用力地抽回手抱着酒壶发呆,神色有些愣愣的,馀光瞥见一旁的拂黎坐起来,顺手就将酒壶递给他,歪头笑,“送你了。”
拂黎接过酒壶,“谢殿下。”
他和嬴昭安静地在屋檐上坐了一会,晒了一会月亮,果不其然,再次转头看过去的话,旁边的王女已经睡过去了。
拂黎微微叹气。
接近成年期,鲛人的嗓音也逐渐成熟,依旧是清澈柔软得如雪落在梨花上那一刻的美妙声线,簌簌擦过耳畔,他一寸一寸,微微倾身,却在即将触碰到嬴昭的前一刻停下。
少年抿唇,视线掠过嬴昭的脸,逡巡过她蓬蓬软软的长发,睫毛长卷,唇色也艳,是一种好看到咄咄逼人嚣张任性的美貌。
他指尖珍惜地,虚虚地擦过少女泛着桃粉的软腻脸颊,浅浅地弯着眸子,嗓音低软含糊的像是在撒娇。
明明没有直接触碰,他的灵魂却在为此愉悦颤抖。
直到嬴昭清醒後不会有醉酒的记忆,拂黎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殿下,我要成年了。”
“我想要分化成男性。”
“鲛人的形态很漂亮,你可能会喜欢。”
直到此刻,他才对自己的心意有几分明晰。
修长美丽的少年慢吞吞勾起酒壶,学着嬴昭的模样,饮下一口酒液,被辣得不断咳嗽,唇瓣都蒙上了一层湿润的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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