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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还不行嘛…”
要是让外人看见凌天宗宗主之子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定要惊掉了下巴。
……
这天早上,容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脖颈上贴上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心中警铃大作,迅速睁开了眼睛。
“警惕心这么弱吗?”
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青年,年约二十,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不染尘埃的清新脱俗,眼神深邃而明亮,鼻梁挺直,唇角平直,给人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他一袭素雅的青衫随风轻轻摇曳,宛如山间云雾缭绕,既显飘逸又不失庄重,衣襟微敞,露出里面洁白如雪的中衣,领口与袖口皆以淡蓝丝线绣边,增添了几分雅致与灵动。
然而容祀此刻并没有心思欣赏,因为这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似的,冷冽的吓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容祀一起身身上盖着的被子就往下滑,露出有些轻薄的里衣和小片纤细锁骨。
“你就是靠这副模样迷惑了师尊吗?”
慕云鹤手里还举着那把闪着寒光的短剑,眼神从容祀大敞着的领口处扫过,冷笑一声,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很明显。
他在讽刺什么?是在讽刺自己曾经在高台上现在却沦为以色侍人的货色吗?容祀没想到自己昨天刚被周炳造完谣今天就又被眼前这人如此污蔑。
难不成凌天宗的人心思都这么污浊不堪吗?整天脑子里除了修炼,想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师尊呢?难道在你心里他是能这么轻易就被迷惑的人?”
“…伶牙俐齿,”慕云鹤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希望你接下来几天里能安分一点,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萧潍去哪儿了?容祀很难相信对方会把自己随便丢给徒弟就挥挥手走了,也没跟他说一声。
也许是萧潍最近实在是太纵着他了,容祀一点都没有作为俘虏的自觉呢。
容祀警惕的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再把那柄短剑拿出来的意思才微微放下心来。
青年又慢慢吞吞的缩回了被子里,侧身躺着,背对着自己,从慕云鹤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柔顺的头发和白腻的后颈。
长长的头发像是卷着细碎的阳光披散在枕头上,看起来像丝绸一样柔软极了,让人心里痒痒的,有种凑上去摸一把的冲动。
慕云鹤不知在床边站了多久,一直到容祀从睡梦中被饿醒才回过神来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容容,他就是这个小世界的男主。]
容祀摸着自己产生了一点灼烧感的胃部,抬头看向慕云鹤。
“萧潍没让你给我带吃的吗?”
按道理说不应该啊,自从那次之后,萧潍好像就把投喂他当成了某种使命,就算不回来也要给他留够一天的口粮。
慕云鹤眸中划过一丝无奈,从怀里拿出一包还带着一丝温热的芝麻饼,塞到了容祀手里。
萧潍还真是这么要求他的。每天都要记得给容祀带吃的,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展现出他们宗门优待俘虏的不拘小节的气魄。
慕云鹤却固执的认为自家师尊是被这个魔头迷了心智了,才会做出种种诸如废了人家修为还不嫌麻烦的每天照顾人家的不理智的行为。
容祀打开了纸包,一股浓浓的芝麻味扑面而来,他从中挑出一个饼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半天,确实没毒后才往嘴里送了一口。
干干巴巴的,有点噎人,但是味道还不错,应该是山下百姓常吃的那种。
容祀吃东西的动作很优雅,哪怕胃里火辣辣的疼痛都无法打乱他这份从容。
“…死装。”
慕云鹤盯着他看了半天,似乎是在出神,在他吃完一整个芝麻饼的时候瞳孔晃动了一下,像是终于找回了思绪。
作为修真界一个晋升速度万中挑一的天才剑修,从面部表情和微动作,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容祀是在强忍疼痛。
容祀把纸包里剩的两个芝麻饼丢到他身上,冷眼看过去,“嘴巴放干净点。”
慕云鹤没有躲,芝麻饼啪叽一下砸在他洁白的衣袍上,留下两个叠在一起的圆圆的油印子,然后顺着柔顺的布料一路下滑,落到地上。
不用看也知道芝麻饼肯定是不能吃了,而容祀现在还是个凡人,一天只吃一个干干巴巴的饼子肯定是不够的。
慕云鹤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碰碰直跳,手下意识就要往腰间的短剑上摸,可尚存的理智又让他按耐住这份冲动。
看在他现在只是一介凡人的份儿上…
慕云鹤面沉似水的放下手,低头与容祀扫过来的冰冷眼神相对。
“怎么?看来是已经不饿了啊,这么不珍惜粮食,”顿了一下,“既然你这么硬气,明天也不用吃了。”
容祀撇了撇嘴,想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向下扫。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某人突然抬起一只脚,用干干净净的鞋底一点点将地上那两个芝麻饼碾成碎屑。
抬头,是慕云鹤似笑非笑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的神情。
“你…”
容祀想骂他做事太绝,但是又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满腔的怨气,降低了自己的逼格,便只好将心里骂人的话憋了回去,生着闷气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师兄弟撞见了
空气中一时有些安静,没过一会儿,慕云鹤就听见了一声闷闷的咕咕声,知道是容祀的肚子发出来的。
师尊特意交代他让他保证这个魔头的安全,还要展现他们宗门的气节,好生以礼相待…慕云鹤低头看着地上芝麻饼的“尸体”,心头微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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