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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办理离婚的窗口冷冷清清,排队的都没有几个。
再没有十几分钟,杜瑞和裴君远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就各自到手了。
南菀今日天色放晴,日光大片大片洒向人间,走出民政局大厅时,杜瑞下意识被灿烂的日光刺的眼睛一眯。
她回头,身边的男人还是一惯的西服大衣,温莎结三件套,长身玉立在那里,挺像杜瑞当初初见,那个精英儒雅的男人。
男人手里正拿着最新出炉的红本,眯着眼打量,看起来浑不在意,“不错,30岁就比别人多了两个证。”
心情好,杜瑞也随口附和,“我才27,就多了俩。”
离了婚,两个人反像能正常交流了,男人对她甘拜下风般,“那我没有你厉害。”
杜瑞没说话,心里却有股久违的舒畅感——这场不合适的婚姻终于画上了句号,对他们来说显然都是解脱。
裴君远走在她侧后方,“待会儿有事吗?”
杜瑞,“没了,学院都关门了。”
裴君远,“这就对了,该休息时就休息,钱挣不完。”
男人这话说的杜瑞忍不住怼人,“谁的钱也没有你多吧,你自己都那么卷。”
杜瑞是在指她几次去医院找人离婚都见不着人那事,裴君远没应这句,杜瑞也没再往下聊,“你什么时候走?”
裴君远喉结微滑,“今天,一小时后的飞机。”
就见女人点点头,话讲的礼貌客气,“也该走了,明天就该过年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下台阶,车在对面马路停着,等红灯的时间,杜瑞忽然听到身旁“咔嚓”一下,像是点烟的动静。
她侧眸看,裴君远手边拿着只stdupont打火机,贵金镶钻的点火机被男人掌手任意拨弄着,红紫色火苗一跃一跃,从他手心“突突突”往外冒。
见她在看,男人像回神笑,“无聊,随便玩一下。”
玩打火机当然没问题,其实,就算裴君远这会儿想吸烟也没事,杜瑞早在和裴君远刚碰面时就闻到了男人身上那股,不浓不烈的烟味。
不止于此,杜瑞不用刻意观察就看得出裴君远明显大病一场,不仅眉眼清减了几分,十多天没见,男人的脸色比他刚来时更差,白的媲冷玉,被日光照的甚至烘出一圈接近透明的光。
反衬的人下巴那块刚长好的伤口红的十分骇目,看起来有指腹一般大,映在裴君远冰白的面皮上像一块再褪不下去的疤。
思绪一闪而过,绿灯亮,杜瑞随着人群穿过马路。期间两人一路无话,抵达马路对面的停车位,杜瑞临走正想与人告别,身前,裴君远忽然先她开口,“杜瑞,你前几天去医院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清清淡淡,低着眼睫看她,眼睑处投落两片淡色的青影,落在人一张过分苍白的脸上,徒增无害的疲感。
既然做不到好聚,就做到好散。此刻,裴君远似乎也是这样想的,心平气和,一副想与她认真聊一聊的样子。
杜瑞与人对视几秒,最后摇头,“没什么。”
她之前去医院确实不光为与人商量离婚,也是顺便想和裴君远开诚布公谈谈。
不过现在,两个人都离婚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岂料她的话刚落,裴君远喉结明显滚了两遭,像鼓着莫大的勇气,毫无征兆的对她道,“你从来没问过我,我也没和你说过,早在两年前,我无意看到你的一张照片,我就对你动了心。”
他的口吻不像从前,特别深重,带着种“要将他直白剖析给她看”任凭处置的忏悔感,“从那时我就开始命人调查你,一次两次,全方位的查,事无巨细,后面被老爷子催婚催的紧,我就此设计找上你。”
之后的事情杜瑞都知道了,他同时静下来,好几秒,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待着她反应。
杜瑞静静的与人对视了会儿,发觉她情绪居然十分平静,连怨恨都称不上,“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
杜瑞不是那种爱秋后算账的人,等待离婚的这些天她也早想明白了,她和裴君远的这段婚姻,说到底,两个人一开始都“目的不纯”。
所以在杜瑞看来,她与裴君远也算“各取所需”,她没什么再与人计较的,一味的揪着人不放反而是在与她自己过不去,杜瑞没这么想不通。
并且她也并不算意外,裴君远肯定调查过她,不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么些事。
“可还有一些是你不知道的,”前一刻的坦白仿佛是为了这一刻做铺垫,裴君远一双矜傲的眸眼,恍惚沉淀下来时,似溢出一汪难能自抑的深情,“说出来也不怕被笑话,冷静期的那30天我一度想找你复合,那种感觉,整个人都很空虚,没劲。然而那时候我人还浮躁着,不屑谈感情,觉得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过,我只是一时不习惯。”
“直到误会你出事,我什么样子,你也都看到了。”
杜瑞当然有看到。刚见她那会儿男人望起来没几分活人气,后面去了医院,现在的裴君远吐息灼热,脸色极差,想必人的病还没好利索。
在她观察中,裴君远伸手似乎想拉她到车上聊,不过快要贴近时,男人又止了动作。
也是初次,杜瑞从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身上看到了尊重,可以与她平等的、坦诚相见的态度沟通,“其实在医院的那十几天,是我在刻意回避,总觉得和你见完面,你就要和我提离婚了。”
他虚虚一笑,“虽然听起来像荒谬,一场错误的坠机事件就让我认清了自己内心,不过到现在我都无法想象,如果你真的出事,我会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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