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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残花寻踪归墟之引（第2页）

“这是…被枯渊彻底吸干的花元气本源…最后残留的印记？”楚瑶惊疑不定。

“线索…”千落盯着那深紫结晶，嘶哑道。枯渊吸干一切，但这结晶的存在，证明在彻底的归寂之前，仍有最精纯的花元本源以某种形式顽强地抵抗过、留存了下来！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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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稍作休整（主要是楚瑶竭力为千落疗伤压制魔焰），继续朝着楚瑶感应的枯萎源头深处前进。随着深入，环境愈恶劣。大地不再是龟裂，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如同腐败内脏般的暗红色泽，踩上去软腻粘滑。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腐败花香浓烈到令人窒息，甚至形成淡粉色的瘴雾，具有强烈的致幻和侵蚀性。楚瑶不得不持续撑开碧绿光罩净化。

终于，在一处被巨大、扭曲枯骨状山岩环抱的盆地中心，他们找到了源头——或者说，找到了枯渊留下的一处关键节点。

那并非血肉祭坛，而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由无数灰黑色枯骨（有人形，也有巨大兽类）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祭坛呈金字塔状，顶端并非平台，而是一个深不见底、不断旋转着、散出浓郁归墟死寂气息的黑暗漩涡！漩涡如同通往万物终结的归墟之眼，缓慢地抽取、吞噬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如同实质丝带般的枯萎能量流！这些能量流，正是整个花幽国衰败大地最后残存的生命力被强行榨取后的污秽形态！

祭坛的基座周围，矗立着七根巨大的、颜色各异的图腾石柱。石柱并非完整，大多残破不堪，表面布满了刀劈斧凿和能量冲击的痕迹。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一种不同的元气印记：翻腾的怒涛（水）、撕裂的闪电（雷）、咆哮的飓风（风）、嶙峋的山岳（石）、冷冽的刀锋（金）、厚重的大地（土）、以及扭曲的荆棘（木）。唯独没有代表花元气的印记！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祭坛的底部，靠近那黑暗漩涡入口的地方，散落着一些尚未被完全吞噬的残骸碎片。其中，几片残破的甲胄碎片上，残留着熟悉的纹路——赫然是花幽国精锐禁卫军的制式铠甲！还有半截断裂的、造型奇特的法杖，杖头镶嵌的宝石早已黯淡无光，但杖身的材质和刻痕，却让千落瞳孔骤缩——那材质，和他母亲随身携带、用于培育珍稀灵植的“蕴灵木杖”极其相似！

“这里…是枯渊设立的…归墟祭坛…”楚瑶的声音带着寒意，“它在利用这座祭坛，将整个花幽国枯萎后残留的污秽能量，彻底转化为归墟死寂之力，输送到它真正的核心所在！这些石柱…是它强行掠夺其他七种元气本源、用以稳固和强化这个转化通道的锚点！难怪其他元气武者也会被侵蚀！”

千落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半截断裂的蕴灵木杖上，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父母！他们果然来过这里！并且在这里，与枯渊的力量爆过激烈的战斗！看这祭坛周围的惨烈痕迹，那场战斗必然惊天动地！

他拖着残躯，不顾楚瑶的阻拦，踉跄着冲到祭坛底部，在那堆残骸中疯狂翻找。焦黑的左手拂开碎石和枯骨，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的金属。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扭曲、布满裂痕的护心镜碎片。镜面早已破碎，但背面镌刻的图案却奇迹般地保存下来——那是一只振翅欲飞、尾翎燃烧着火焰的神鸟，围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九瓣奇花！

千落的呼吸骤然停止！这个图案，他太熟悉了！这是他父亲千啸天从不离身、据说是家族传承信物的“焚羽护心镜”上的核心纹章！他小时候无数次好奇地抚摸过！

“爹…娘…”千落的声音哽咽，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那块冰冷的碎片。冰冷的金属触感，却仿佛带着血脉相连的温度，刺痛了他早已麻木的心。他们在这里战斗过，为了阻止枯渊的祭坛？为了守护花幽国最后的气运？护心镜破碎至此…他们…还活着吗？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嗡——！

祭坛顶端那缓慢旋转的黑暗漩涡猛地加！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骤然爆！同时，祭坛基座周围那七根残破的图腾石柱，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亮起微弱却邪异的光芒！水、雷、风、石、金、土、木七种被扭曲污染的元气力量，化作七道颜色各异却同样缠绕着枯萎死气的能量光柱，从石柱顶端射出，如同锁链般缠绕向祭坛中心的漩涡，似乎要强行稳定通道，并捕捉闯入者！

“小心！”楚瑶惊叫，碧绿光罩瞬间扩张到极限，试图抵抗那恐怖的吸力！

但漩涡的吸力远想象，光罩剧烈变形，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可怕的是，那七道缠绕着枯萎死气的能量光柱，如同七条毒龙，无视了光罩的防御，直接穿透进来，带着禁锢和侵蚀的力量，卷向千落和楚瑶！

千落当其冲！他本就虚弱，此刻被吸力拉扯，又遭到七股邪恶能量的锁定，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骨骼出咯咯的呻吟，魔焰反噬瞬间失控，黑色的纹路再次爬上他的脖颈！

“不！”楚瑶目眦欲裂！眼看千落就要被那七道光柱吞噬拖入漩涡！

情急之下，楚瑶眼中九色霞光再次一闪而逝！她没有攻击漩涡，也没有试图切断光柱，而是将双手猛地按在脚下的祭坛基座上！掌心九瓣奇花印记爆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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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万古同悲！”

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她的双手注入古老的祭坛！这股力量并非破坏，而是沟通！沟通这座祭坛漫长岁月中承受的、来自花幽国亿万生灵被强行掠夺生命时的无尽痛苦、绝望与不甘的残留意念！

嗡——！

整个枯骨祭坛剧烈震动起来！那些构成祭坛的无数骸骨，仿佛在这一刻出了无声的共鸣！骸骨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痛苦、扭曲的面孔虚影！一股庞大、混乱、却蕴含着滔天怨念和悲愤的意念洪流，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引爆，轰然从祭坛深处爆出来！

这股源自被献祭者本身的、积蓄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怨念洪流，与枯渊强行设立的转化秩序产生了剧烈的冲突！如同冷水泼入滚油！

轰隆隆——！！！

祭坛顶端那黑暗漩涡猛地一滞，旋转变得混乱不堪！七根图腾石柱射出的能量光柱瞬间扭曲、失控、互相碰撞湮灭！束缚千落的力量骤然一松！

噗！

楚瑶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倒下，强行沟通亿万亡魂的怨念，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掌心的花印光芒都黯淡了许多。

“瑶儿！”千落挣脱束缚，强忍着魔焰焚身之痛，扑过去抱住楚瑶。

就在这时，在剧烈震荡、能量乱流肆虐的祭坛中心，那黑暗漩涡因为怨念冲击和能量紊乱，竟短暂地撕裂开一道不稳定的缝隙！透过缝隙，千落惊鸿一瞥！

那并非纯粹的黑暗！缝隙的另一端，是一片无法形容的、充斥着无尽枯萎与归墟死寂的广袤空间！空间的中心，悬浮着无数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暗红囚笼！囚笼的材质，赫然是那种熟悉的、蠕动的痛苦藤蔓！每一个囚笼内部，都禁锢着一道散着微弱光芒的身影！那些光芒…有纯净的水蓝、暴烈的雷紫、飘逸的淡青、厚重的土黄…赫然是其他七种元气的本源气息！甚至，在某个巨大囚笼的深处，千落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却让他灵魂震颤的熟悉波动——那是一种炽热、爆裂、如同焚尽八荒却又带着守护意志的火焰气息！与他血脉深处的某种烙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父亲？！千啸天的焚天战气？！

缝隙一闪而逝，漩涡在怨念洪流减弱后迅稳定下来，重新化为吞噬一切的黑暗之眼。

“看…看到了…”千落抱着昏迷的楚瑶，心神剧震，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重新闭合的漩涡入口，喃喃自语。那块冰冷的护心镜碎片，被他死死攥在掌心，几乎要嵌入血肉。

父母…他们没有被枯渊彻底吞噬！他们和其他七种元气的本源强者一样，被囚禁在枯渊核心深处的“万寂归墟”之中！成为了维持枯渊力量、或者某种更可怕仪式的…活体电池！

枯渊不仅要掠夺花元气！它要的是八元归一，以万物归寂之力，成就某种终极的恐怖存在！

“万寂…归墟…”千落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赤红的血丝再次蔓延，但那不再是纯粹的毁灭疯狂，而是混合了滔天恨意、巨大震惊和一丝…绝境中窥见目标的疯狂决断！

他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楚瑶，又看向自己掌心那朵由两人生命与鲜血共同浇灌、虽然布满裂痕却顽强闪耀的九瓣奇花印记。

前路，通向那吞噬一切的万寂归墟。目标，从未如此清晰——踏碎枯渊，救出父母，夺回被掠夺的一切！

他艰难地背起楚瑶，最后看了一眼那散着无尽死寂的归墟祭坛，转身，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灰雾之外走去。每一步，都在死寂的大地上留下带血的足迹。

残阳如血，将两人相互依偎的背影拉得很长，融入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枯萎荒原。希望渺茫如风中残烛，但握在手中的护心镜碎片和心口紧贴的温度，便是刺破这无尽枯寂深渊的，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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