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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太君心疼的紧,埋怨道:“祖母又不会怪你,你说你这孩子,就是太守礼了些。”
崔络垂眸:“孙儿已无?大碍,理当来给祖母请安。”
二夫人和三夫人为讨崔老太君欢心,笑了笑道:“璟行?这么孝顺,都是老太君教导的好?。”
这话崔老太君爱听,也?捂嘴笑了。
继兄今日只简单用白冠束了发,穿了身青色圆领长袍,不过穿着再朴素,也?掩盖不了他丝毫风姿。
沈幼宜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再没朝他的方向?看过去,转头?与旁人说笑起?来。崔络手指微动,面色也?白了几分?,较往日愈发沉默寡言。
出了寿安堂,崔雪珠戳了戳沈幼宜的胳膊,看着前头?崔络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小声?问:“你跟大哥怎么了?难不成是吵架了?今天你怪怪的,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沈幼宜撇撇嘴:“没吵啊,你见过他能跟谁吵起?来?我没跟他说话,他不也?没跟我说嘛,凭什么次次都要?我主动?”
“一口?一个他的,连兄长都不叫了,还说没吵架?莫不是你太作,大哥嫌你烦了?”崔雪珠啧了两声?调侃,心里?也?没太当回事,觉得过几日两人便会和好?如初。
沈幼宜被崔雪珠最后一句话刺痛了,气的剁了剁脚,她嘴上不说,实则心里?也?有这方面的猜测。
毕竟他喜静,而她又过闹腾。
崔雪珠可不想挨五妹妹的眼刀,一眨眼就没了影儿。方回了自己的院子,沈幼宜又被母亲身边的婢女叫了过去。
陈清芷见女儿苦着一张脸,将人搂到怀里?,顿了顿开口?:“跟你兄长闹别扭了?”
沈幼宜睁大眼睛,惊道:“阿娘,你们怎么都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吗?
“你说呢?我们都有眼啊。”陈清芷叹息一声?。继子话少,可女儿是个能说的,一见了继子就兄长兄长叫个没完,什么话都想跟他说,什么事都想跟他分?享,今日见了却跟陌生人一般,差别不要?太大。
对着自己亲娘,沈幼宜窝了半天,才别扭开口?:“能闹什么别扭?就是觉得我长大后,兄长待我生分?不少。”
陈清芷沉思片刻,想到女儿跟继子不同寻常的亲昵,头?忽地疼了起?来。也?怪她,只盼着两人兄妹情深,女儿日后也?好?有个依靠,却忘了女儿已经到了能嫁人的年纪,再跟小时候一样与继子亲近,的确有些不妥。
常言道,儿大避母,女大避父,兄妹间也?是如此,更何况两人始终没有血缘,若亲昵太过,恐惹来流言蜚语。
再退一步说,继子将来娶了妻,或者?女儿嫁了人,将来的世子夫人和自己女婿见了,心里?能舒服吗?
女儿大了,陈清芷便与她讲了一番道理,最后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阿宜正常跟你兄长相处即可,把握好?分?寸便是,切不可再像小时候一样,往他身上扑。”
沈幼宜红了红脸,继兄身上的味道干净好?闻,她喜欢被他抱或是背着,原来这就是继兄那日跟她说的分?寸吗?
她闷闷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
他们再亲也?没有血缘,现下她长大了要?避嫌。
沈幼宜歪了歪脑袋,心想她要?是继兄的亲妹妹就好?了,这样的话便是一辈子都断不了。
她已经?上赶了两次,断没有第三次的道理。这些天是她幼稚了,往后她跟三房的两位堂兄怎么相处,就跟继兄怎么相处。
接下来几日无?事发生,她果然没再往清雅苑去过一回。两位主子不急,高竹眼瞅着愈发寡言的世子爷和愈发冷清的院子,都快急哭了。
崔络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明明是他一手造成的,心中也?早有预感,现下却空落落的。无?所事事,他便提前几天归朝了。
卯时三刻,等在宣政殿外头?的大臣已经?站了不少,只在崔络回府后探望过一回的赵霖最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嘿,还跟以前一样结实,看来是真好?了。”
崔络皱眉,不动声?色的避了避。
赵霖:“……”他出门前可是洗过手的,至于这么嫌弃吗?
好?吧,骑马奔波了一路,身上难免沾了些灰尘。
他没好?气道:“瞎讲究,我不信你娶了夫人还是这副死样子。”
崔络神色微动,抿了抿唇:“不会娶了。”
赵霖咽了咽口?水:“?……你疯了还是傻了?床上躺几天脑子都糊涂了吧。”
虽然他至今尚未成亲,但长安城里?没人会觉得他终身不娶,毕竟是要?袭爵的人,不娶妻生子长房这一脉岂不是要?断了?
但他目光平静,跟来真的一样,赵霖下意识开口?:“老太君和国公爷都不会允的。”
崔络看向?远处:“不劳你操心。”
赵霖:“……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摇摇头?,转身去寻同僚说话了。见崔络身边没了人,刑部的官员们一一上前关心了几句,端王好?不容易才挤进去,笑呵呵道:“父皇又不会怪你,璟行?该多休养几日。”
他现在俨然是把崔络当救命恩人看了。
崔络颔首:“臣已好?全,多谢王爷。”
瞧瞧他修长挺拔的身板,端王都有些羡慕了,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像他,天天在官署里?坐冷板凳,近来肚子上都长了圈肉。
待时辰一到,众大臣有条不紊的入殿上朝,坐在龙椅上的惠德帝一眼就瞅见了一身绯色官袍的崔络,这样鲜亮的颜色衬的他那张清冷的脸愈发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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