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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垂下来,落在她肩头,下巴无?意间蹭到?了她的脖子?,沈幼宜痒的身子?往回?一缩。她红了脸,仍去推他:“我?喘不上气?了。”
崔络手上的力?度这才松了几分,缓缓抬头细细盯着她看。
沈幼宜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她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那双清冷的黑眸深邃不见底,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沈幼宜仰头看他,不知所措地开口:“你还是我?兄长吗?”
崔络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揉揉继妹的脑袋,看了眼傻傻说胡话?的她。
沈幼宜抿抿唇,羞恼的狠狠将人推了出去,立马转身出屋:“兄长说的是,我?就是不想见你。”
崔络神色微变,一时也拿不准继妹说的是否是气?话?。
待到?了黄昏时分,三房的小厨房都开始备膳食了,寿安堂忽地传来大动静,称老太君动了气?,现?下已然晕了过去,仆婢们也匆匆出府去请郎中。
这下晚膳是吃不成了,沈幼宜随众人一道往寿安堂去,心下不禁好奇,祖母不是叫人备了膳与继兄一道用吗?继兄素来孝顺,如何会?叫祖母动这么大的气??
只众人匆忙赶去时,还未进屋便被崔临撵了出去。
“老太君无?大碍,你们先?回?,明日再?来请安尽孝。”
众人心下有疑,但国公爷向来说一不二,在府上威严甚重,没人敢出声忤逆。
太子【已修】这样一个人,有何值得你……
夜幕降临,半空中悬着一轮弯月,崔老太君的?寿安堂灯火通明?。
崔临看?着暖塌上刚刚转醒的?母亲,鬓边银白,脸上眼角的?皱纹今年又生?了许多,他终于意识到,母亲是真的?老了。
上了年岁的?她?,承受不?住如此真相,竟糊涂到将气撒到了往日里最疼爱的?长孙身上。
他叹口气道:“母亲,璟行已经在外站了半个时辰了,入了秋的?夜里不?比往常,您当真不?心疼?就算他不?是您的?亲孙子,那您也实打实的?疼了他二十多年啊,更何况他从未对不?起崔家?半分。”
背对儿?子躺着的?崔老太君泪流满面,她?的?嫡长孙,芝兰玉树,满腹经纶,全长安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好儿?郎,国公府交到他手上,定能光耀崔氏门楣。
她?当然疼他,看?重他,结果到头来全是假的?。
儿?媳王氏若不?是去看?她?的?母妃兰贵妃,好端端待在府上怎会早产?又怎会生?下一个死胎?这叫崔老太君如何能不?怨?
崔临听着母亲的?说辞,眉头皱的?越发紧了:“母亲,您这不?是犯糊涂吗?我一早便向陛下递了重立明?忱为世子的?折子,陛下也已批允,国公府会如从前一般。”
崔老太君翻身,慢慢坐了起来:“明?忱才几岁,能顶个什么事?偌大的?国公府,他能撑得起来吗?”
崔临:“明?忱自小聪慧,又勤奋刻苦,一直视璟行为榜样,儿?子往后会对他更加严厉,世子的?重担他迟早能担得起来,难道母亲觉得儿?子还活不?到明?忱弱冠之年吗?”
母亲的?神色有所舒缓,他知道老太太还想听什么,继续道:“再不?济,有璟行这个太子未来天子庇佑,母亲可还觉得崔家?会走下坡路?”
崔老太君别过脸去:“天家?无情。”
“璟行是待人冷了些,但他的?品行众人有目共睹,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崔老太君冷笑:“听你说有什么用?”
“祖母。”老太君声音不?低,一看?便知是说给他听的?。
崔络站在廊檐下已经听了有一阵子,他自嘲一笑,可能他当真寡情,血凉了半边后竟心如止水,如何都想不?到祖母对他生?出了迁怒。
被她?斥骂过后他还愿意叫一声祖母,崔老太君脸色好看?了不?少:“太子殿下的?祖母,老身愧不?敢当,只望太子殿下往后莫要忘了崔家?对你的?养育之恩。”
老太君心系崔家?,半辈子都在为崔氏而活,一个承诺,崔络给的?起。
何况崔家?往后会是阿宜的?母族,护佑妻儿?的?母族,理当如此。
得了崔络的?准信,崔老太君放了半边心,她?最后看?了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的?祖孙情不?是假的?,明?知无理,不?该,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隐隐的?怨。
崔家?众人在第二日被一道惊人的?圣旨砸的?晕头转向后,总算明?白过来寿安堂昨儿?发生?了何事。
次日是开?大朝会的?日子,几乎所有有品级的?官员都齐聚宣政殿。
惠德帝先?是叫内侍监颁发了第一道圣旨,对以刺史薛谦为主的?随州一众官员贬官的?贬官,入狱的?入狱,随后又对此次赈灾有功的?官员进行奖赏,并任命了随州一众新的?官员上任。
众臣皆道:“陛下圣明?。”
惠德帝又语重心长叮嘱了几句为官之道,否则薛谦等人就是前车之鉴。
接着他环视众臣一圈,忽地感?概道:“朕老了,为江山计,立太子一事需得提上日程,朕昨日已拟好了圣旨。”
他话音方落,底下的?大臣们都窃窃私语起来,心里琢磨着端王和景王哪个赢面大,景王更是紧张到说不?出话,大哥现下还在外头辛苦当差,他竟一时害怕父皇终是偏心大哥。
惠德帝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随后又吊着他们道:“在宣布圣旨之前,朕还有一件事要与诸臣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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