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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是较大的圆形转盘,三个人被一束装饰花挡住,只能坐直了才能看到对方。聂杭挺着上半身,问乔远:“庭上还好吗?”乔远不遗余力地描述对方证据突袭如何惊险,严律师又是如何力挽狂澜,如何质证,如何让对方根本哑口无言。既然提到严律师,聂杭就不得不问:“对了,今天他怎么没过来?”“严律师说有别的事。”乔远说到这,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认错,“不过抱歉啊,你不让我提你,但他已经看到了。”“什么?”边迹急得顾不上倒水,“那他……有说什么吗?”“我瞧着,可能有点不高兴。”乔远如实转达,“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他以为你在躲。”边迹沉默了,低头认真思考着。“等会等会!”聂杭驻外太久,对桌上形势已经不懂了,举起右手,迅速叫停,“什么情况?”乔远虽然能猜到,但总不好替当事人解释,便朝边迹抬抬下巴,“问他。”边迹今天本来只想专心吃鱼,没想到突然话题就转到了自己这里。他只好放下筷子,三言两语概括了自己的情况。“也没啥,就是前段时间聊了点感情的话题,突然觉得……”边迹想了个不太贴切的比喻,“我俩可能是两块合不上的拼图。”聂杭不解:“什么意思?”“职业,性格,爱情观,哪哪都合不上。”边迹说,“他是那种会往后想很多步的人,所以向我抛出了这个问题,然后问我,是否准备好……跟他共享社交圈、生活圈和灵魂。”“但你们知道的,我没法考虑这些,”边迹苦笑道,“就我这工作和经历,也没条件考虑这些,到现在我也没有想通要怎么解决。”聂杭不太理解:“还没在一起,他就想这么多啊?”“我以前也觉得没必要。”边迹自我剖析很准,“我不太喜欢贷款焦虑还没发生的事,但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既然他是个风险规避者,我就不能不往深了想,对吧?”乔远拧眉,“但,我觉得他可能不是要规避风险的意思。”边迹好奇:“嗯?”乔远清了下嗓子,说:“今天他还特意向我问起你来着,如果不是对未来有想法,不可能到哪都频繁提及你。我反而觉得,他问你那些问题,不是逃避,是在害怕。”边迹不解:“他还怕?”“对啊,怕你反悔,怕你只是一时起意,怕你撩上头了又拍拍屁股走人。”乔远认真分析,“据我所知,严律师是非常缜密的人,习惯掌握节奏,做什么都有计划表,大概也包括恋爱吧——所以,他也许会恐惧跟你这种……怎么说呢,没法当作计划来推进的人?”边迹苦笑道:“那我就更得想清楚了,要真的跟他合不上怎么办?”“你想归想,别冷着人家吧。”乔远皱着眉,十分不解,“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两个严丝合缝的拼图才能在一起?”边迹愣了下:“我不明白你意思。”“你们是要谈恋爱,又不是玩拼图。”乔远重复着,一手朝上一首朝下地摊在桌上,“我个人觉得,他跟你摊牌林宇的事,就是想告诉你:根本没有两块一样的拼图,谁都需要磨合,结果都不一定会好。”边迹想到那个始于大学的故事,确信乔远的话不无道理。“你说得对。”边迹虚心接受建议,“我再好好想想。”【??作者有话说】都得给我远哥磕一个!让我试试吧今天开餐早,一行人吃完也才七点,聂杭觉得最近身体懒了,提议去附近的篮球场逛逛。刚吃完不好做太多剧烈运动,所以三个人订了八点半的场。边迹距离上次进球场已经快五年了,他们这行作息不稳是常事,熬夜太多,轻易不会尝试这种运动。三个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跟场上一帮年轻人打比分,居然还能掰两局手腕。篮球场上球鞋摩擦声不断,球被无数人手带过,在地上拍打出砰砰的响声。两局比完,聂杭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双手张成大字型,看着天花板说:“好久没这么过瘾了。”“喝水吗?”边迹从附近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又合上,递到乔远和聂杭面前。聂杭仰头咕咚咚喝了一大口,侧头问躺在自己身边的乔远,“我还当你不爱打,这不是打得很厉害?带球过人特别帅。”“打得不多,大学时候爱玩。”乔远说完,也找边迹要了瓶水,说“谢谢”。边迹便在他们附近坐下,把三个人的瓶子排成一排。篮球场的顶灯是黄色的,明亮高瓦,照着瓶身下方有透明的影子。静止的水影外是正在跳跃奔跑、穿着统一篮球服的大学生们。乔远忽然感慨道:“他们这个年纪真好。”聂杭笑道:“你现在不也挺好?”“那不一样。”乔远满眼含笑地看着场内人群,“不一样的好法。”树影横斜,篮球馆内喊声球响声不断。离开前乔远发了个朋友圈,是三个矿泉水瓶排排放的合照。严岸阔看到这条时,刚驱车回到滨江。社交平台已经成为成年人维持社交联系的工具之一,他没什么感情地给乔远的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拿叶子逗了逗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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