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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黄筱萧说完,跟团队一起打车去车站,严岸阔则伸手另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想去哪儿?”严岸阔卸下连轴转的疲惫,半阖眼靠在皮椅上,懒懒地说:“机场。”小长假后的第二个周末,成田机场仍旧人山人海。这是边迹本周的最后一次的飞行,走下摆渡车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不少。晩樱早已经落尽,气温回升很快,边迹穿着制服出了一身汗。衬衫将乘务长的身段勾勒得肩宽腿长,引来不少路人注目。边迹解开扣子,外套搭左手上,右手拿着手机跟严岸阔说:[我刚下飞机,你回上海没?]严岸阔回得很快:[还没。我也刚下飞机。]边迹奇怪:[下飞机?你不是在南京吗,又去哪里出差了?]严岸阔说:[不是出差,私人行程。]边迹更不明白了:[?]传送带上有很多人,边迹怕危险没再看手机。经过一家咖啡店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男??人穿着衬衫,正在电脑前工作,戴着熟悉的银框眼镜。边迹脚步放慢,赶紧掏出手机打算问严岸阔。与此同时,对话框中传来新消息。严岸阔:[我在成田。]严岸阔:[你出站应该就能看见我。]边迹的心房像被夏日的藤蔓填满,暖暖涨涨的,神经末梢又痒得难受,恨不得现在就能去拥抱解渴。边迹站在玻璃门前,居然有那么一丝无措,仿佛回到揣着攒了一个月零钱去橱窗买模型的小时候,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敲了敲门。严岸阔就坐在门边最显眼的位置,听到动静,很快反应过来,收起办公电脑,站起身,笑着朝边迹走去。“这么快?”严岸阔一手夹着电脑包,一手朝他伸过去,“我还以为你要过会才能出来。”边迹猛地冲过去,抱住他,才觉得心房里那块又胀又痒的地方终于着陆。他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来啦?”“不是说,见面要一起看花吗?”严岸阔单手在边迹的头发上摩梭两下,“在日本也可以看。”边迹还有回沪航班要执,因此他在日本的自由活动时间也只有十小时。两个人以前都来过几次东京,对知名景点没有打卡执念,再加上严岸阔最近还在忙新案子,两个人便只在酒店周边随便转转,没跑太远。樱花早已经落尽,幸在荷花还开着。于是在离开熟悉的环境和人际关系后,边迹跟严岸阔短暂地在异国拥有了只属于彼此与繁花的十个小时。介意公开吗?边迹觉得,比起集邮似的游览各个景点,不如跟严岸阔多多独处,因此早早吃过晚饭就准备回酒店。酒店在浅草寺附近,二人回去时电梯里都没什么人。回得早其实也没什么正事,运动完就抱在一起,窝在被子里闲聊。边迹问起严岸阔现在处理的案子:“你现在代理的那个人,是文顺集团的?”严岸阔奇怪:“你怎么知道?”“今天刷到的,”边迹解释,“我们公司跟文顺也有合作,可能大数据发现了,就给我推了他们的新闻。现在,网上都在说……”话说到这,边迹忽然不继续了。严岸阔追问道:“说什么?”“说,那个男人是想吃绝户。”其实相关评论更严重,边迹只是选了个最温柔的词。严岸阔笑了声。边迹正色道:“你代理的是那个男人,还是其他的?”“案子细节我不能说太多。”严岸阔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抱歉。”边迹理解:“行吧,我只是问问,怕你被骂。”严岸阔摆摆手:“网络,舆论,沉默的螺旋,本身就是极化的,中肯的声音反而会被吞没。别看、不管就好了。”边迹窝在严岸阔的手臂里,摇头,“那不行。我忍不住会看关于你的消息。”“是吗?”严岸阔忽然翻过身,低头看着他,“这么关心我。”“嗯。”边迹承认地坦荡,“担心你。”严岸阔吻了他的额头,告诉他没什么事可担心,然后从床头柜中拿出酒店附赠的桌游——一个大富翁游戏的盒子——问:“时间还早,玩会儿游戏再睡?”“不用工作了吗?”“刚已经开完会了,明天飞机上再看材料吧。”边迹便盘腿直起身,坐在枕头上,说:“行,那我去拿色子。”大富翁这种经典又有点年头的游戏,两个人玩起来还是有点无聊。因为人手不足,既要自己数游戏币,又要记好路线,二人掷了半天色子,也没能前进几步。严岸阔走得不耐烦,把游戏棋扔到一边,双手撑在边迹的两边,问:“要不要换种玩法?”边迹首肯:“可以,你想怎么玩?”严岸阔停顿半晌,边迹似乎能从他略带侵略和狡黠的眼神里猜出他在想什么。“依旧是掷色子,”严岸阔将骰子放在棋盘上,看这边迹说,“但是掷到哪一步,我们就做到哪一步。”边迹大脑空了一下,也来不及问是哪种玩法,就这么答应了。第一次是边迹掷,扔了一个“三”,于是蓝色小人来到棋盘转角处,对应的是蓝色。边迹的脸色微红,指着蓝色的地毯,说:“意思是要去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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