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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龙结束了海南之行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他熟悉的那片土地——原来所在的农业生产队。这一归来,仿佛给平静的村庄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整个生产队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坤龙一张口,那些奇闻异事、精彩故事便如潺潺流水般从他口中倾泻而出。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说书人,能将平淡无奇的经历讲述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无论是田间劳作时的小憩片刻,还是夜晚围坐在篝火旁的闲暇时光,坤龙总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全队的男男女女们都被他那妙语连珠的口才所吸引,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感动落泪。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胡队长,对坤龙也是赞赏有加。其实,当初胡队长力邀坤龙加入生产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特长。在艰苦的农耕生活中,人们需要一些欢乐和慰藉,而坤龙恰好充当了这个角色,用一个个生动有趣的故事,为队员们驱散疲惫与忧愁。
正所谓“穷有穷的活法,苦有苦的活法”。尽管生活在社会底层,物质条件匮乏,但这些朴实的人们懂得如何在困境中寻找快乐,哪怕只是短暂的穷开心,也足以让他们忘却生活的艰辛,继续勇往直前。
然而如今,随着新队长走马上任,胡队长不得不调离二队。原本担任副队长的熊银顺理成章地接替了胡队长的职位,成功实现了从副职到正职的跨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队长。
不过,这位新队长对于坤龙的态度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他和大家伙儿一样都在聆听坤龙讲话,时不时还会跟着一起笑,但是仔细观察便能现,他的笑容总是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其实,他实在看不上坤龙那种得意洋洋的神情,尤其是坤龙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演讲才华,更是让他心生嫉妒。
每当坤龙讲得兴致勃勃,周围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现场气氛最为热烈的时候,熊银红着脸,像是憋不住似的突然大喊一声:“别在那儿瞎吹牛啦!赶紧的,大伙都干活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将原本欢快热烈的氛围破坏殆尽,不仅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失所望,就连正讲得起劲的坤龙也是满脸尴尬,兴致全无。
坤龙心中暗自思忖着,实在不愿与眼前之人继续争执下去。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反驳的冲动,决定不再与之计较。毕竟,多说无益,正所谓言多必失,有时候保持沉默反而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实际上,坤龙向来不是那种喜欢喋喋不休、多嘴饶舌之人。然而,此次刚刚归来的他,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于外闯荡,着实遭遇并亲身感受了诸多稀奇古怪之事。
这些经历犹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涌现,令他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倾诉欲望,一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之感油然而生。
再加上周围众人皆对他的故事充满好奇,一个个侧耳倾听,甚至还不时地加以纵容和鼓励。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坤龙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那些离奇的见闻。未曾料到,即便如此,竟仍有那么一些人心怀不满,觉得浑身不自在,横竖看他都不顺眼。
他心中暗自思忖:“我到底是在哪里不小心招惹到这位熊队长了呢?为何他总是想方设法地找我的麻烦?”念头一转,他不禁冷哼一声,暗暗想到:“哼!我会怕你不成?以前或许还因为头上那顶帽子有所顾忌,但如今连帽子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好惧怕的。我对你礼让三分,那不过是我个人良好的修养罢了。倘若我不再退让,难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吗?”
坤龙从海南归来,此时正值五月初旬,放眼望去,早稻田里早已完成了插秧工作,所有的秧苗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水田里。
此刻,这些嫩绿的禾苗正处于茁壮成长的关键时期,它们每天都会展现出不同的姿态和变化。
而对于农民们来说,做好田间管理工作就成为了当务之急。他们需要时刻关注禾苗的生长状况,及时浇水、施肥、除草以及防治病虫害等,以确保今年能够迎来一个丰收年景。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稻田里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禾苗。坤龙和全队的工作人员们早早地来到了田间,准备开始一天辛勤的耘禾工作。
坤龙静静地站立在田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那些茁壮成长的禾苗,仿佛它们就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一般。多年以来,他一直致力于学习水稻栽培技术,不断地探索、钻研,只为能够让这些小小的禾苗结出更多更饱满的稻谷。
如今,他更是深深地迷上了杂交水稻这个领域。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与积累,再加上过去半年在海南进行繁育实践所获得的宝贵经验,对于水稻的种植与管理,他已经逐渐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以及切实可行的操作方法。
然而,现实情况却并不总是如人所愿。在他们所在的农业生产队里,很多时候仍然是由生产队长一个人说了算。尽管这位队长对于农业知识了解得并不多,但却总喜欢凭借自己的主观想法去胡乱指挥大家干活儿。
面对这种状况,坤龙虽然心中有些无奈,但他并没有选择抱怨或者退缩。相反,他始终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用实际成果说话,一定能够改变现状,让科学合理的种植方法得到广泛应用。
他放眼望去,只见那一块块稻田里的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景象:上面满满的,下面则不断地有水流灌入。这种毫无科学性可言的灌溉方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更让人惊讶的是,负责放水这项看似轻松的工作竟然是由熊队长亲自把控着。
然而,对于其他队员来说,他们才不在乎这些呢!无论庄稼是否能够获得丰收、产量高低与否,都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反正只要熬到月底,就能顺顺利利地拿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工资。
在这片水田里,采用的正是那种常见却又不合理的漫灌方法——水从上往下流淌,再从一处处缝隙间穿梭而过。如此一来,虽然对于看管水的人而言确实轻松便捷,但实际上却给水稻的正常生长带来了极大的危害。
就在这时,坤龙注意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他眉头紧皱,急匆匆地走到熊队长面前,严肃地说道:“熊队长啊,您可不能仅仅贪图省事和方便就这么随意放水呀!要知道,像现在这样的放水方式对水稻的生长可是非常不利的。通常情况下,水稻在不同阶段需要不同深度的水,比如在浅水中才能更好地分蘖,而在深水环境中则有利于打苞。但目前正处于秧苗分蘖的关键时期,所以应该尽量减少灌水的量才行啊!”
熊银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坤龙一眼,没好气地吼道:“嘿!我说你这家伙,嘴巴咋就跟那机关枪似的,嘚吧嘚吧个不停!老子在这片土地上放水都放了这么多年啦,啥情况不清楚啊?还用得着你来这儿多嘴多舌、指指点点的?哼!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纯粹是多管闲事!别以为你去了一趟海南岛,就自以为了不起,成什么专家啦?告诉你,屁用没有!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狗屁不通的家伙!”
坤龙看着熊银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德行,心里的火气也噌地一下冒了上来。尤其是听到他嘴里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更是忍无可忍。于是,坤龙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哟呵!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呢?我这不都是为了大家伙儿好嘛!要是按照我的方法来,粮食产量肯定能提高不少,到时候咱们每个人都能受益,难道不好吗?”
然而,熊银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坤龙的解释。只见他跳着脚,挥舞着粗壮的胳膊,继续大声嚷嚷道:“行啊!就你能耐大得很呐!整个场子就数你最牛,别人都不行是不是?难不成你觉得这地球离了你就不转啦?少在这里自以为是了!”说着,熊银的口水四溅,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坤龙本想不跟他计较,转身要走,可就在这时,熊银以为坤龙是怕他了,他现在可是队长了,胆气更加壮了许多。又冒出了句。:“以前仗着老丈人的权势耀武扬威,现在你老丈人调走了,我看你还拿什么来显摆。”
坤龙一听他这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几年,老丈人虽然是场长,但因为他不同意女儿明霞跟他恋爱,不但不会帮他,反而处处给他出难道,打击他,贬低他。最后他还跟他干了起来,把他打翻在小水沟里,这是全场人都知道的事实,怎么还说他是仗着老丈人的权势,简直是颠倒黑白,不可理喻!
坤龙指着熊银鼻子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全是放狗屁!”
熊银这时不依不饶反骂道:“你才是放狗屁呢,你以为你现在得势了嗬,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可不怕你!”
坤龙拳头攥的紧紧的,真想揍他。
熊银不但不怕,反而迎上前去。用头顶上坤龙胸膛甩起泼来说道:“我知道你能打,打呀,你打呀,我今天就让你打死在这里。”还别说,他这一招还真有效,坤龙不但不敢动手,反而连忙退后几步,只是怒目盯着他。
坤龙的怒目是带着功能的,犀利如利剑,碰上他射出的这种眼神平常人都会胆战心寒。
熊银连忙闲上眼睛,他知道坤龙武功高强,但他也不会因此而让步。嘴里还在一个劲地叫嚣道:“今天你不打死我,就是狗娘养的。”
坤龙真的忍无可忍,他正想过去教训教训这个泼皮狗。驼子师傅见状,立即上前拉着坤龙就走,他说:“你别上他的当,他今天是有意跟你闹事的。再说了,又不是为了你个人的事,公家的事,听不听任留他呢,你何必去管他,反正到月底你照样领工资。”
其他队员也劝坤龙:“公家的事,烦不着跟他个人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有功劳也是他当队长的功劳,你又得不到半毛钱利。让着他吧,他想怎么干就让他怎干。”
这就是这些人的从众心理,怪不得现在农场里的经济效益越来越不如意。
所以这时的国营农场大锅饭已经很严重了,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以不干一个样,每月月底工资照拿不误。
虽然当时工资不算高,但比起当地农村拿工分的还是强很多。就队长来说,他们的月工资在32元,而坤龙的月工资是23元。多半是以工龄来进晋级套工资的。
坤龙一直处在最底层的农业人员,对这样的事情耳濡目染。其它队员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坤龙则感到担忧,这样下去,场里今后没有好的经济效益,这些工资以后哪里来?
当时国营农场上面每年有事业费拨给,这个良种场每年是2万元。随着人员的增多,管理人员的增多,国营农场老职工6o周岁退休这一政策又在执行落实,农场的开支就更大了。
而绝大多数农工则认为只是领导干部考虑的事,跟他们无关。坤龙一时还真是无语了。他不知道现在的陈书记是怎么想的,新来的场长又是怎样想,农场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反正他觉的,基层有熊银这样的人把持着没有什么好处。
算啦,这次就让着他,算他赢了。坤龙也是无奈地安慰自己。
可熊银今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就是跟坤龙过不去。他见坤龙要走,越不可收拾,嘴里带着挑衅的口吻骂道:“你个龟儿子,还想在老子面前挺能,没门!”
坤龙立马转身,他至始至终都秉承着这一条定律:陌生人欺负我,能让则让,转身就是陌路。熟人欺负我,立马反击,有一次就有无数次。你想骑在老子头上拖屎,不收拾你还收拾谁,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就向射出的弓箭向熊银飞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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