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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景玉甯才选了他。
他把桌上的东西一个个码齐,将不同形式的武器归类,在桌上摆出不同的排列。然後对画师谦和地说道:“吕画师辛苦,本宫这里所买摆件繁多,得劳您费些功夫了。”
吕画师闻言立即拱手道:“能为娘娘效力,是小人的福气。”
景玉甯微微笑着,阳光之下更显温和俊美:“皇城内无人不知吕画师技艺绝佳,您无需自谦。您是本宫的长辈,本宫理应敬您。”
吕画师低下头,诚然道:“娘娘贤良淑德才华横溢,小人真心钦佩,能得娘娘赏识,是小人之幸。”
二人知礼地客套了一会儿,待夏灵端上茶与点心便进入了正题。
景玉甯让他把所有兵器的模样都仔仔细细地画出来,然後再透过整体猜测一些新奇零件的形状和架构作用,画出详细的解析图。
一个武器从外貌到结构,再到细节,就要画上四到五张图纸不等。
二人对武器其实都不甚精通,只能摸索着一步步来,起初进度很是缓慢。
中途他们遇到一些实在弄不明白的零件,景玉甯便唤来了林英等一衆侍从,让他们也帮忙一起看个究竟。
衆人这一忙乎,就忙过了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画稿终于全部绘制了出来。
景玉甯本想留下吕画师一起用晚膳,但画师自是不敢与皇後同桌进餐,最後还是委婉地推辞,倒退着离开了坤明宫。
送画师走後,景玉甯听见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擡头一看就见夏灵三两步就跨进了屋中,小圆脸上还挂着笑。
“少爷!”夏灵眼睛亮晶晶地高兴道:“湘贵妃刚被太後罚了。”
景玉甯:“是因昨日坤明宫之事?”
“是啊,”夏灵点头:“她对您不敬,太後知道後很是生气,就把她禁足在霜月宫了。”
夏灵觉得很是痛快,于是继续道:“还不只禁足呢,太後不许霜月宫的任何宫人出去到皇上跟前通风报信,把所有人都关了起来。贵妃一日三餐全权交由内务府负责,到点由内务府的人给她送过去,那可都是太後的人,现下连月例都不让贵妃领了。”
景玉甯听完点了点头,淡道:“这倒也好。”
他倒不生湘容不敬他的气,只是贵妃在大庭广衆之下如此挑战皇後尊严确实不利于景玉甯在後宫的生活与用人。现下太後亲自动手,也算给全体後宫一个警醒。
而且眼下临近国宴,太後把越多的精力分散在这类事情上对赫连熵也是件好事。
他整理着桌上一摞画稿,按照顺序把它们排列整齐,再挨个卷起,收进抽屉中。
夏灵上前帮景玉甯铺好床铺,看着被褥上丝绸的花色,忽而想起来说道:“後日少爷就该陪皇上参加国宴了,现在应该挑选些好看的衣服和发饰,到时候以少爷的美貌肯定能惊艳全场。”
景玉甯合上抽屉,双眸看了一会儿抽屉上的两个圆锁,显然心思并不在此,便随意道:“你看着选吧。”
此时他所思所想都围绕着如何以皇後的姿态和权威顺应赫连熵,让他在国宴中取得最大的利益。
赫连熵到现在为止还并不信任他,所以不会同他讲更多关于国宴时他将做之事与其深意。
景玉甯只能自己琢磨着他的心思,审时度势考虑到种种局面,再加以思索。
待夏灵铺好床後,景玉甯半躺在上面掀开裤子,夏灵照旧手抹药膏为他按揉双膝。
“湘贵妃的宫人可有来找过陆齐?”景玉甯问她。
夏灵摇了摇头:“没见到,陆公公这两天一直都呆在坤明宫里,好像哪都没去。”
景玉甯闭上眼:“知道了,你近些日继续盯着他。”
“是,奴婢明白。”夏灵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陆公公是做了什麽惹少爷生气的事了吗?”
“我生气与否并不重要。”景玉甯缓道:“灵儿你要记住,情绪是成事之路最大的劲敌。
它比真正的外敌还要可怖,那些外在敌人兴许会有转向与合谋之时,但情绪只会给予别人拿刀刺入你软肋的机会。
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丶面对任何事情,欣喜亦或愤怒,都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懂麽?”
说完,景玉甯伸出食指,轻轻在夏灵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夏灵被他弄得皱起眉头悄悄撇了下嘴。
她听得懂景玉甯是在提醒她方才进门时太过开心而忘了沉淀。
少爷自入宫以来行事比从前谨慎小心了太多,她看着都觉得沉重。
但这既是少爷所认为的生存之道,她便只有遵循,毕竟她的少爷才智过人,总能看到她所看不到的东西。
最後夏灵点了下头,回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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